一百二十二东拼西凑 (第1/1页)

    东g0ng右春坊。

    「袁叔，你说你看过主子的暗账？」朱天捷拖着万堂进门，坐到袁俊桌前，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盘问。

    袁俊乐了：「嘿哟！我刚想找你说道说道，你小子竟自己送上门来。」

    王肃合上手中的公文，自觉挪到袁俊左侧。「咱上午才聊过，你们这麽快就拿到暗账了？」他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惊讶。

    「我们俩……」朱天捷搂住万堂的肩膀，一揽，尬笑了两声：「嗨，惭愧惭愧！只是去当铺库房里偷了几本，一翻，清汤寡水，P都查不出来。」

    当铺？「朱老弟你歇会儿。」王肃攀住朱天捷的胳膊：「上午不是掰扯糜烟的事儿麽，当铺又是怎麽个说法？」

    朱天捷看袁俊和王肃都一脸疑惑，心中紧张了起来。「也没什麽，就……进东g0ng前……咳咳，经手了一个案子。有人举报说，看见宵小揣着金碗银碗去当铺换钱，怀疑他们私藏金银食器呢麽。」

    金碗银碗。

    袁俊皱眉：「你所说的金碗银碗，可是仿制成古董式样的漆器？」

    袁叔你怎麽会……朱天捷瞠目结舌：「这个我……」

    王肃不等他回答，又抛出一句追问：「从西市进的当铺对吗？」

    「哼，看来你们知道的很清楚啊。那对於当铺，又何必明知故问？」朱天捷双手抱x，略微抬起下颌，目光里多了几分生冷。

    瞧他紧绷的，这案子肯定不是路人告发那麽简单。王肃仔细回想了几秒，一抬眉：「我们也只是一知半解。二位殿下，从未和我们提过当铺的事。他们只找我们打听过昌明坊密道……」

    「昌明坊有密道？」万堂觉得不可思议，歪头：「我在明义帮六年，可从没听谁说过！」

    袁俊冷哼：「那是自然。昌明坊密道里的古董赝品，都是嵩yAn帮半夜偷偷卸的货。」

    「啥？袁叔你是说，那些金碗银碗藏在昌明坊地下？还是……嵩yAn帮打理的？」这回轮到朱天捷惊讶了。

    「对啊，就藏在昌明坊。去当铺的人，肯定是拿着赝品，走私盐密道进的西市！」

    「不对不对！王大哥，西市那儿，不该通到藏糜烟的地方吗？而且我姐说，那地方香气浓的很，糜烟要在昌明坊的话，明义帮的人肯定都知道了！而且又何必从西市出货……」

    「哎，你们说，那密道，会不会通到好几个地方？」

    「嗯我觉得像是。可惜可惜，咱嵩yAn帮也只知道坊里有个仓库而已……诶，说起来，那地方你小子还去过啊，你在那院里杀的突厥人，忘了？地下就是。」

    「不对啊！那天我专门去院里查过，哪有什麽密道入口？屋里屋外都没有！」

    「那个入口可隐蔽啦！底下人说，是在後院墙角的地砖下头，不细看，看不出来的。」

    「……」

    王肃自打说了第一句话，就没再cHa得上嘴，耳边嗡嗡嗡的响个没完。

    「哎你们这七嘴八舌的，我特麽人都晕了！」他急了，抄起纸笔一摔：「咱就不能好好写写，理理头绪？」

    ……

    戌正，东g0ng书房。

    里屋传来五下清晰的叩墙声。李烨拾起墨条，在砚台上敲了三下後，冲鹭鸣使了个眼sE。两人纷纷离座。

    「h进支开了？」李烨走进里屋，见朱天捷和万堂自在的很，仍有些不放心。

    「多亏老八，h内侍头上扣了个鸟巢，洗帽子得好一会儿呢。」

    八郎窝在树上b大拇指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朱天捷和万堂差点笑出声。鹭鸣揪了揪万堂的耳朵，抿嘴憋笑：「行了，你小子可别学坏了！」

    「说吧，查到什麽了？」李烨眯眼。

    万堂掏出袖袋里的纸张一抻，x脯挺得高高的：「你们看，这可都是我写的！」

    切，叫他写两个字而已，多大功劳呢，个小P孩！朱天捷看他神气活现的傻样，白眼翻到眼皮cH0U筋。

    李烨接过「鬼画符」，强忍住不适，顺着箭头一项项读。

    「暗账是什麽，和当铺、柜坊又有什麽关系？」

    「暗账吗？还不是因为当铺、柜坊的账本，故意把咱要查的交易给省了。」朱天捷想到下午偷账本好一顿忙活，却无功而返，有点沮丧。

    万堂「小大人」老气横秋地一叉腰，也叹了口气：「下午袁叔跟我们说，十六年前，在何府，他跟世家们谈糜烟交易，曾见过一本暗账。他猜，当铺的典当记录，还有柜坊的贷款记录，也该有相应的暗账才对。」

    「何府？」李烨嗅到一丝契机：「暗账在何府，他亲口说的？」

    「嗯！」万堂见他跟鹭鸣不信，点头都点得用力了不少。「袁叔说，当时何相给了家仆五把钥匙，吩咐去雅间取东西，然後就呈上来一本账册，里头每笔糜烟交易都清清楚楚。」

    话虽如此，「但……你们怎麽知道，当铺和柜坊也有暗账呢？」鹭鸣疑惑不减。

    因为。

    「汤侍郎看见那五把钥匙，还感叹，东西放在何相这儿，安心！看来我家那几本账册，也得好好锁着才行。哎，我当时就纳闷了：他们五家，那时，刚做糜烟这块不到半年啊。特地翻了翻前几页确认，看着起始时间也吻合，按理不该有别的账册才对。听你们这麽一说，兴许汤府那几本……」

    朱天捷复述了一大堆，最後就一句话：袁俊的意思，汤府那几本，指不定就是当铺、柜坊相关的。「毕竟都是汤府的铺子，对吧。」

    汤府。

    汤翰能拿到吗。

    或者，那位大人能吗。

    另外，私盐交易，会不会也有暗账。

    李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低头继续读。

    「密道联通西市，昌明坊，糜烟仓库？」藉着主屋里的烛光仔细一看，「昌明坊」下头还有一行小字：私盐仓库曾，赝品仓库现。

    昌明坊的用途倒不消多说。但糜烟是怎麽回事？李烨不解，刚想问，朱天捷发话了：「嗯，不离十。你俩昨天去的那地儿不是有香味吗，我看今早鹭崽子倒腾的药，那附近应该藏了糜烟。」

    昨天去的地儿……李烨的目光如刀子般刺向万堂：你小子，到底说了些啥？

    万堂抖了抖：「姐……」

    「啊那个！」鹭鸣看万堂吓得话都不敢说，慌忙出来圆场：「我今天在药房说漏嘴了，就……咱不小心进了地道那事呗。」

    朱天捷弹了下鹭鸣的脑门：「好了好了！啥不小心？你别给我瞎掰嗷。」

    他转头看向李烨：「不就是闻见糜烟味儿吗，犯得着遮遮掩掩？跟过街老鼠似的！诶妹夫，你们昨天去西市地道口的事儿，不光我，这小子，还有右春坊那两位，都知道了。」

    都知道？难不成，连地道里有人都知道？

    还好没告诉万堂，地道里都有些什麽人。

    祁王府的家仆，「帮众」，还有笼子里的……李烨的掌心发了些虚汗。所幸里屋晦暗，没人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狰狞。

    糜烟味儿。糜烟仓库……

    派人买药的「帮主」，奴nVe众人的「帮主」。

    药材，黑心作坊抢着收。

    该不会……

    那个帮派，在地底生产糜烟？！若是如此，祁王……

    鹭鸣与李烨不约而同望向彼此，对视了只一秒，赶紧收回目光。

    「喂，你们。」

    朱天捷见两人局促不安，语气低沉了许多：「糜烟这块，你们还瞒了些什麽？」

    「老哥，不是叫你别问……」万堂扯了扯朱天捷的衣袖，不料被一把甩开。

    「二位殿下，查到糜烟这种毒物，却给我玩什麽点到为止？能不能当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