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是你招惹不起的人 (第1/1页)

    组长走後，周芊豫并没有再回头查看群组讯息，因为她发现午休只剩十分钟了。她赶紧把剩下的饭全扒进自己嘴里，胡乱咀嚼後一口咽下，急匆匆上楼。

    高中导师虽然不用像国小、国中那样紧迫盯人，但才刚开学，导师中午大多还是会到班上巡一下。

    周芊豫还记得，以前佟曼娜只要没开会的日子，几乎天天陪他们吃饭。

    不知不觉，她现在做的每件事，都是依循以前佟曼娜曾做的……

    只是，现在的佟曼娜已经变了。

    短短三秒的失望，周芊豫摇摇头，甩掉这份感受。

    每个人随着时间都会改变。自己不该以过去的崇拜来绑住佟曼娜、认为老师一定得怎样怎样，又擅自对她失望……佟曼娜的好与坏，无须她来想像。

    当周芊豫抵达班上时，班上一片乱糟糟的，每个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撞。

    气氛虽然b早上热络了些，但大家看起来都对新环境很不安。

    「喔！老师老师！」有同学注意到她，立刻跑上来。

    「老师，我终於找到你了……」

    周芊豫一时还没发现她在叫自己，下意识转头想看佟曼娜在哪里。

    「老师，你知道教务处在哪吗？」

    「啊、啊？你在叫我吗？」周芊豫惊觉。

    「对啊，不然还有谁？」nV孩笑了一下。

    周芊豫也笑了，「你是巧伊吧？怎麽啦？」

    眼前nV孩染了一头墨绿sE头发，眼线g得很长，看起来有种锐利的感觉。

    「老师，你认得出我？」杜巧伊诧异道。

    「当然啦。早上你们来的时候，我不是请你们先按座号坐吗？我在这期间就一直观察你们，努力记住每张脸……你可以cH0U考我喔。」

    回想今天早上，才刚过七点二十，学生们就陆续进班了，每个人都一脸茫然，连坐都不知道要坐哪。当时佟曼娜迟迟没出现，周芊豫只好先擅作主张，请他们按座号坐，又找了几位同学帮忙卷窗帘，趁机速记大家的脸。

    「真的假的？」另一个男同学凑过来，「那老师我是谁？」

    「泡面头、皮肤白，你是二十号，李正浩！」

    「靠，超强！」

    「我咧我咧——」

    「嗯，我看看。」

    小酒窝、高个子……周芊豫举起食指，兴奋地说：「你是萧远！」

    「哇赛，老师你好猛——」大家全都露出佩服的表情。

    「我呢我呢？」不知不觉，後面排了一大群人想cH0U考周芊豫。

    周芊豫笑着赶走他们：「好啦，没事的赶快熄灯午休了，之後还有的是机会cH0U考我。」

    有人笑着呛她是不是怕了。

    「对啦，怕了怕了。你们快走，刚巧伊的问题我还来不及回答耶。」

    终於把人群驱散，周芊豫向杜巧伊致歉：「抱歉喔，我刚太嗨了。你说要去教务处吗？」

    「嗯，对。」杜巧伊点点头，「我被cH0U中当学艺GU长，刚广播叫我们午休去领东西，但我不知道教务处在哪。」

    「我刚好要回教务处，如果你能等我两分钟，我可以直接带你去。」

    「那就太好了。」巧伊笑着说：「我是个超级大路痴。」

    周芊豫替班上处理了一些状况，觉得脑袋高速运转，有点发热。

    领着巧伊走出教室，两人在路上小聊了一下。

    「刚老师都没来吗？」周芊豫问。

    巧伊顿了一下，「……老师？」

    「对呀，班导。」

    「哦！我都差点忘了，原来你是说姓冬的那个。」

    周芊豫忍不住笑了，「不是冬，是佟，ㄊㄨㄥˊ。」

    「抱歉、抱歉，我国语超烂的。」巧伊哈哈大笑，「老实说，我刚真的不记得班导是她耶。我只记得你。」

    周芊豫一愣。

    「冬……不不，佟老师。佟老师虽然很漂亮，但好像有点不好相处。b起她，你还b较像我们班导。」

    杜巧伊有话直说，根本没在看场合……现在她们可是在走廊上耶！这麽多人，她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说老师闲话……

    周芊豫左顾右盼，小声说：「佟老师人很好的喔，只是今天b较忙，你们还没有机会更了解她。」

    「是喔？」巧伊不以为意地说，「好吧，不管事也挺好的啦。」

    沿路上，周芊豫都在思考巧伊说的话，脑海不时浮现之前教授及学长姊再三告诫的事：

    一、任何班级常规规定，务必先跟导师讨论。

    二、不要过度介入班级，实习老师毕竟只待半年，不要留下烂摊子给老师处理。

    三、不要跟学生讨论任何老师的坏话。

    糟糕，才开学第一天，她已经什麽禁忌都犯了……

    一整天下来，周芊豫一直在试探「随便」和「惹麻烦」的分际。

    她一直很纠结，自己做这麽多事真的好吗？是不是真的太逾越职分了？

    但佟曼娜对她的「介入」好像完全没意见，始终只字未提。

    第五节下课，周芊豫来到导师办公室，想找佟曼娜讨论一下。佟曼娜没拒绝，她不禁松了口气，将自己从早上开始做的事逐一向老师报告。

    但佟曼娜只是低头翻阅文件，不时落下一个潇洒的签名，眼睛连抬都没抬一下。

    「说完了？」

    「嗯嗯，对。」周芊豫礼貌微笑，「老师，不晓得……您会不会觉得我太擅作主张了？」

    「b起擅作主张，我更讨厌你一直问我同样的问题。」佟曼娜翻过一张文件。

    「真、真的可以随便我？」周芊豫愣愣地问。

    「早上那种气势去哪了？不是说不会客气吗？」佟曼娜漫不经心地问，「若非制度不允许，整个班级送给你也无所谓。这导师你Ai当就当个过瘾吧。」

    「我……好，谢谢老师。」

    佟曼娜直起身，叠好散乱的文件，在桌面上一抖，伸手递给周芊豫。

    「这些是今天以内要交的东西，还有要发给学生的通知单，该签名的地方我都签了，拿去吧。」

    周芊豫本来觉得没什麽，就是帮忙发些东西嘛。

    但她定睛一看，文件里竟然有学生的个人资料表……

    「佟老师，我只是实习老师，里面有些隐密的资料，我怎麽能经手……」

    「你好烦。」

    「我、我知道了。」周芊豫眉头微蹙，觉得脑袋乱七八糟的。

    佟曼娜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周芊豫有点踌躇，在门口徘徊了半晌，又绕回来。

    「对了，老师，我已经把班上同学记得差不多了，需要跟您回馈一下我目前的观察吗？」

    「不用。」

    忽然，佟曼娜拉开cH0U屉，拿出一张空白的点名单。

    周芊豫不晓得她要做什麽，只能静静观察。

    只见佟曼娜掏了一支红笔，却没打开笔盖，而是悬空在纸上指了三个名字。

    杜巧伊

    李正浩

    萧远

    「其他人不重要。注意这几个人就好。」

    「可，可以请问为什麽吗？」周芊豫小心翼翼地问。

    佟曼娜没有回答。

    「是特殊生，还是……？」

    「是你招惹不起的人。」佟曼娜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