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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2/2页)
令他忽地慌张起来,嘴角笑意逐渐变僵。 心底隐隐有一丝猜测,却不敢言明。带回的芙蓉糕仍在桌上,寻的剑谱躺在行囊,分明只离去不足半月,可好像什么都变了。 祁越天赋异禀,又是初步金丹,沈知晗知他剑招锐利,穿云破风,寻常金丹修士所练习剑谱不是中规中矩四平八稳,便是小家碧玉般亭亭秀气,少有他天生江洋浩博之意。寻找过程自然比常人艰难,足足花了三天有余,才在一处冷清摊子前寻到适宜剑谱。商家见他不懂掩藏面上喜色,故意狮子大开口,将原本价格活活提了两倍之多,沈知晗虽知自己进了套路,念徒心切,还是买下了这本《参同剑录》。 原本以为,祁越爱剑惜剑,见到必然开心。 祁越缓缓道:“师尊,我今年已十六了,是各大宗派招收新入弟子的最大年纪。” 沈知晗心神一乱,瞳孔微微缩紧。 他不是痴傻之人,自然理解这句话含义。如今距二人交欢结束不足一刻钟,他尚且赤身裸体,腿间牝户汩汩流出徒弟jingye,忽而觉得难堪起来,好像比那花楼的妓子还要放荡百倍。 祁越眼神越过他看向窗外,“师尊,如今我修为比你更高,你再教不了我任何了。” 沈知晗喉咙发哑,怔怔应了个“嗯”。 “我留在这对我不会再有任何进益,我若想要更进一步,自然得去能助我修炼之地。” 话说得平淡,好像只是在与他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沈知晗不知该说什么,除了“嗯”什么也回答不上。 他的心里好像突然空落落一片发酸,说不上是难受亦或其他。 沈知晗想起多年前,祁越还是个孩童之时问他,愿不愿意一直陪着他,那时沈知晗并未因他年纪小而敷衍,郑重应承道,他愿意。 数年过去,也许祁越已经忘了当时的童言无忌,只有沈知晗傻记在心中当了真。 如今呢?沈知晗恍然想,若是现在问他,那答案应该也不曾改变。 只是他不再被需要了。 祁越微微退开他的怀抱,他衣着齐整,更让沈知晗觉得自己这副样子不堪入目。 如同笑话一般的欢好,是他身体畸形不知廉耻,主动勾引徒弟。早该想到,祁越从来便是留不住的,只不过是白白占了多年师尊名头。两人这般罔顾人伦让他生了错觉,还以为与徒弟心意相通,以为二人可以长久。 沈知晗喉咙发涩,是再不敢看祁越面容,强撑着问道:“想好去哪了吗?” “南华宗。” 沈知晗闻言又是一愣,随即暗自苦笑起来。 宗门长老当初说的不错,他确是天生卑贱命,自己被南华宗逐出宗门,陪伴多年的徒弟又再一次选择了那里。“南华宗”三个字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脑海里,无论何时再提起,也令他羞愧难堪。 祁越坐起身整衣敛容,一场结束,只衣袍稍有褶皱,稍作整理便又是芝兰玉树,意气风发少年郎,不带任何表情看了一眼沈知晗,道:“南华宗素有剑宗之名,若是遇见有天赋弟子更是不计出身,倾泄资源培养。” 这一眼分明不夹带任何感情,沈知晗却无端从中读出了几丝鄙夷。 祁越系上裤头,视线正好撇到桌面那盒包装完好的芙蓉酥。手臂忽被拽住,转头正见到沈知晗慌忙遮掩满是青紫痕迹身体,眉眼低垂,“什么时候出发?” 他回道:“明日便走,我没什么要收拾的物件。” 两人生活从来清贫,沈知晗小时给他买过些孩童小玩意,也早就被丢弃在不知何处,除了几件衣物,确是没有其他需要带着的物件了。 沈知晗装作忽视徒弟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道:“我陪你一同去吧。” 祁越决绝道:“不用。” 沈知晗苦笑,“我并非想阻止你。你自小从未出过远门,我……正好知道如何去南华宗。”他声音又放低几分,“我担心路上你照顾不好自己,让我陪你最后一程吧。”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属实可笑。 披件外衫磕绊下床,双腿因刚才性事还无法合拢,jingye从腿根处缓缓淌出,取了芙蓉酥打开——放的时间太长,早就已经凉透了。 “我记得你从前喜欢吃。” 祁越取了一块放入口中,评价道:“好像没有以前好吃了。” 沈知晗犹豫了一下,“许是店家今日做得着急了。” 一整盒芙蓉酥,只动了中间那一块,往日沈知晗买了祁越喜欢吃的食物,最多只吃一小块,其余全数留与他,看徒弟吃便觉心满意足。 他拿起一块咬了半口——除了凉些,和以往并无差别。 大抵是食用之人心境不再当初。 祁越取了铁剑,摆放在早已收拾好的行囊旁边,“师尊若是不怕耽误修炼,那便一起好了。” 他哪里需要甚么修炼呢,是放心不下祁越,又或许是想再与他相处最后一段时间,又或许二者皆有。 那本花费沈知晗大半积蓄的剑谱被沈知晗收上架格高处,无人再提起。 在屋子里的最后一晚,仍是两人相拥而眠。 沈知晗习惯性想去亲祁越,靠近两寸时停滞了动作,目光在祁越俊朗五官上流连——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无一不展露少年魄力。如今祁越确实长大了,有了自己想法,再不是从前稚嫩模样。 阖目休憩时,祁越吻上湿凉唇角,“好好休息,师尊,明天赶路。” 第二日起早,离开顺安镇时天色仍是灰蒙蒙一片。沈知晗回头看一眼与祁越住了近十年的这间苍凉小屋,院前两株枣树正萌生新叶,祁越走在前方,随口道:“等我学成,定回来陪伴师尊。” 沈知晗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 屋里留着祁越多年来的用具与衣物,写字修炼时的一张张纸画,参悟后弃于一旁的初学剑章。 他不觉去想:祁越并非这样的人,自己离开的半月,发生了何事令他转变——可若他不愿意讲,自己定然是问不出什么的。 祁越手中持剑,背影仓促,这一刻他便知晓,祁越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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