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_漫长清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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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清晨 (第1/2页)

    天还没完全亮,窗外的雨声却停了。昨夜的cHa0Sh在空气里氤氲未散,墙壁还残留着一层淡淡的水气。林予白睁开眼时,头脑昏沉,像是整夜都没有真正休息过。他翻身坐起来,天花板的裂痕依旧如同蛛网般蔓延,那是他每天醒来最先看见的景象,也像是命运在无声讪笑。

    他起床先去看母亲。母亲已经醒了,靠在枕头上,脸sE依旧苍白。见他走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小白,今天不用那麽早起,还能再睡一会儿。」

    林予白摇头,把热水壶里的水倒进杯子,放凉了一些,再递到母亲手边。「妈,先喝水,等会儿要记得吃药。」

    母亲看着他微微皱眉:「你自己昨晚不是很晚才回来吗?别太勉强,课也别落下。」

    「我会的。」他轻声回应,把药盒整齐地摆在床头,动作仔细却显出倔强。

    简单收拾过後,他背着书包出门。楼道的灯泡闪了两下才亮起,灰暗的墙壁和剥落的油漆伴随着Sh气,让人感觉沉闷。走出来时,晨光透过云层落下,城市还未完全苏醒,只有零星的上班族匆匆而过。

    地铁里人cHa0逐渐聚拢,他被挤在角落,背靠着冷冰冰的车厢壁。手机里跳出来的是缴费提醒:房租、电费、水费。每一项数字都像冰冷的针,无声却狠狠扎进心底。他屏住呼x1,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转而低头去翻书。可字句在眼前浮动,他怎麽都看不进去。

    到了学校,yAn光已经照亮校园。走过林荫大道,他听见前方同学们的笑闹声,有人谈论假期去旅行,有人讨论奢华的生日派对。这些声音像一层层透明的墙,把他隔绝在外。

    课堂上,教授讲解理论,语速不快却复杂。同学们用最新款的笔电记录,萤幕明亮乾净。林予白却拿着旧笔,纸面已经写满了细小的字迹,他尽力跟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中途,有同学把糖果丢到他桌上,笑道:「林予白,吃点补补脑,别又打瞌睡啊。」语气里带着调侃,不算恶意,但仍然刺耳。

    林予白低声道谢,把糖果收进口袋,没有拆开。

    午餐时间,他没有跟着同学去食堂,而是坐在图书馆的角落,把便当盒拿出来。里面依旧是昨晚剩下的饭菜,他一口一口吃下去,神情平静,好像这已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yAn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他的影子被拉得细长。他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注定要这样,把青春耗在奔波和压抑里?可很快,他又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不能想太多,得撑下去。」他在心里默念,笔尖重新落在纸面。

    然而,命运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午後的课程刚结束,他就接到餐厅领班的电话,声音冷y:「今天临时有人请假,你马上过来顶班。」

    林予白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还是答应下来。他知道,这就是他没有选择的生活。

    下午五点,林予白匆匆赶到餐厅。制服还来不及完全整理好,就被催着进了後厨。热气、油烟和吵杂声扑面而来,他的呼x1瞬间变得沉重。

    领班板着脸把托盘递过来:「今天人手少,你多跑两桌。动作快一点,别出错。」

    「我知道了。」林予白低声回答,接过托盘,脚步沉稳却略显僵y。

    餐厅里坐满了客人,灯光明亮,音乐轻快。与外界的繁华相b,他像是这场舞会里的透明人,只能端着盘子在桌间穿梭,忙到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桌客人点了昂贵的红酒,正谈笑间,忽然有人嫌酒杯不够乾净,语气恶劣:「喂,服务生,你们这里的水准就是这样?」

    林予白立刻弯腰道歉,换上新的杯子。可对方仍不依不饶,甚至把杯子推到他手上,酒Ye溅出来,Sh了他制服一片。

    「抱歉,我再去——」

    话还没说完,领班已经走过来,面sE不善地盯着他:「林予白,你能不能上点心?再这样,下次排班就别来了。」

    周围的客人投来目光,有些带着不耐,有些带着冷漠。林予白低着头,手心因为用力抓紧托盘而微微发颤。他想辩解,却知道无论说什麽都只会让情况更糟。

    就在这时,餐厅大门推开,一阵夜风伴随脚步声走进来。

    喻景曜出现了。

    他身形修长,穿着黑sE衬衫,神情冷淡,眼神却如同暗夜里的灯火,无意间就成为全场的焦点。与他同行的是两位合作夥伴,显然是来谈生意。

    领班见到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快步迎上去:「喻少,好久不见,请里面坐。」

    喻景曜微微颔首,语气不咸不淡:「不用客套。」

    他走过餐厅中央的瞬间,目光不经意掠过人群,落在林予白身上。短暂的停顿里,他的步伐极轻地一顿。

    ——那个人,真的在这里。

    林予白也在同一时间抬起头,视线和他撞上。骤然的心跳让他怔住,手里的托盘险些滑落。可他很快低下眼,不敢再看,像是害怕被谁识破。

    喻景曜坐到靠窗的位置,旁边的合夥人笑着寒暄,可他心思却没有完全放在桌上。余光一次次扫过,落在那道瘦削却坚韧的身影上。

    不知为何,他感到一种说不清的闷意。

    林予白明显b记忆里更憔悴,制服略旧,袖口沾着水痕。他走动的姿态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出错。那种压抑与卑微,像是一根根针,扎进喻景曜眼底。

    直到那桌刁难的客人再次叫喊:「喂,服务生,动作快点!这是你们的服务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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