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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第二天，我醒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嘴，艰难地坐起来。

    我没死。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跑去找了平安，我问他：“有少爷的消息吗？”

    平安看我的时候吓了一跳，他问我脸色怎么这么白，我没搭腔，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少爷的消息。平安看了我一眼，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急了，抓着他问：“是不是有少爷的消息了？”

    “陈家少爷他……他死了……”

    我愣在原地，仿佛天塌了下来。我不相信，抓着平安的肩膀一遍一遍地问。

    “不可能……”

    “少爷他怎么可能死了……”

    “你……你从哪打听出来的？我不信……不可能……”

    平安看我这样他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说：“听说陈家的女眷没为官妓，男丁被流放，在发配的路上陈玊他……他跳河了。”

    我听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平安看我这样赶紧拉我起来，可无奈他也拉不动我，只得跟我面对面，也跪下说：“贺祈，原本你刚出来那会我就想告诉你了，可你那会满身血口子，我实在不忍，你……左右你跟陈家那少爷也没见过几回面，就算你想报答他给了你一吊钱的恩情，这也够了，看开点，回家吧。”

    平安走了之后我跪坐在那良久，我现在比死了还难受。

    我跪在地上，心里疼得像刀绞一样。

    原来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少爷像带走了我的魂，让我介于生与死之间。

    我走在路上，像具行尸走rou般。

    我走到了陈府，看着贴着封条的大门，不过才几天光景，偌大陈府竟萧条成这样。

    我坐在那颗树上，静静地看着少爷的房门，脑袋昏昏沉沉，胳膊上缠着的布也渗出了血。

    我一直坐了很久，天黑了也不肯走，那扇窗子，以后再也不会亮灯了。

    我挪动麻木的身体，不停在想，少爷跳的是哪条河？

    走在路上，一个人撞到我的怀里，我没被撞倒，倒是对方被撞得坐在地上，天黑着我看不见面容，也可能是我烧还没退，眼睛恍惚地看不清人。

    这人爬起来就要走，可却被一只手抓住了，随后一道声音响起：“臭小子，撞到了你爷爷我就想跑？”

    我认识这个声音，是村里的赵武，赵文的哥哥。这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管。我往前走着，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我顿住脚步，瞪大了双眼。

    我像发了疯了一样回头跑向那两人，用尽全身力气，抓着赵武的后脖颈往后扔去。

    他被我甩到一旁，嘴里破口大骂，我也不管，直直地跪在跌坐在地上的这个人的面前，用力甩了甩头。

    看到那熟悉的一张脸的时候，我抓着他的肩头，哽咽，大哭。

    我哭着说不出一句话。少爷没死，少爷没死。

    身后的赵武一脚踹在我身上，他大骂：“你他娘的，你存心跟我赵家过不去是不是？”

    他在我身上踹了好几脚，见我没反应，又想踹少爷，我紧紧地护着他。这种心情真的很奇妙，就连身后赵武在我身上使劲踹我也能不在乎。

    赵武见我不还手也觉得没劲，啐了一口唾沫便走了。

    我把少爷从我怀里拉出来，抽泣着说：“少爷，他们说你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少爷他双手揪着我的前襟，身体颤抖，低着头说：“贺祈，兔子……死了……”

    说完少爷抬起头，哭着看着我。

    我擦拭着少爷的眼泪，勾着唇笑：“少爷，我带你回家。”

    11

    到家后我点上灯，我家的茅屋还好有两张床，我收拾了一下我爹之前的屋子，让少爷住下。

    少爷穿着小厮的衣服，倒也是极为好看的。少爷他天生的丰神如玉，只是眉宇间的病容将他衬得憔悴。如今这一身绸子面的衣服换成了粗布，也掩不住他一身的气质。

    他说是陈老爷将他与他的随侍小厮换了衣服，这才逃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陈老爷能保住陈家这一脉已是万幸。

    少爷因为他的病，深居简出，也没多少人认识他，我便正好说他是我远房的表弟。

    也不是我故意要占他便宜，可他皮肤白嫩，又长得好看，不似我一般风吹日晒皮肤糙，自然看着比我小些。

    只是他好像有点怕我。我想，大概知道是因为我那日的举动，又或许是因为遭遇了这些变故。

    少爷常常坐在床上不说话，我知道失去了亲人的感受，尽量小心翼翼地待他。

    我这个人吃饭对付，一个人怎么吃都可以，可少爷锦衣玉食惯了，我确实怕他吃不下去。

    看到我端了些粗糙的饭食来，他却面色如常，也没说什么。后来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也不曾见他抱怨。我跟他说话，问他一句，他就跟我回一句。

    过了段日子，我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上次打猎得来的银钱也换成粮食吃完了。

    两个人吃，自然比我一个人吃要下得快，而且我也不想让少爷跟着我吃的太苦，我看少爷的脸，好像又瘦了。

    我想着，待到明日便进山一趟。

    这天晚上，少爷说想沐浴，我想了想，少爷自打来了好像还没有沐浴过。我家不比陈府，我每次都是用凉水随便冲一冲。

    但少爷身子不好，不能用凉水洗。

    我帮少爷烧好了洗澡水，他在里屋洗，我在门口守着，只是里面的水声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这些天，少爷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我又害怕刺激到他，忍得辛苦。

    我这茅屋不大，房间离得也不远，我也没办法对着少爷的脸自慰。

    想着少爷沐浴的样子，我忍不住把手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