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 (第1/1页)

    少年很听奶奶的话，一直都在尽力克制着自己那躁动不安的邪念。

    直到那天......他的十五岁生日。

    那是无尽黑暗的一天，是疯狂堕落的一天。

    那天，少年如往常一样去运送那些东西，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平常看起来很普通的一条路，少年却觉得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货到的也比平时晚了一小会儿，他出发的时间也被拖延了，路上又被几条冲垮的河道耽搁了时间，他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了下来。

    山中的几只野生乌鸦在少年的周身盘旋着，沙哑的鸟叫声听得渗人，少年不禁打了个哆嗦，加快了脚步。

    “呦，来啦。”

    “今，今天到的有点晚。”

    “我这就把货给你。”

    “害，不着急。”

    少年刚把怀里的几小包白色粉末掏出来，便被眼前验货的负责人给叫停了。

    “跟我来。”

    “......”

    “给，给完货，我要回去了。”

    “奶奶还在家等我。”

    “哎呀，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带你玩个好东西。”

    “我你还不知道，不用害怕。”

    “走呀！”

    少年被人一点一点的磨着、诱骗着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尽管他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些年。

    推开门的那一刻，少年心里好像隐隐的知道，完了。

    屋内的光线很昏暗，地方不大，却聚集着非常多的人。

    这里烟雾缭绕，不论男女都袒胸露乳的，甚至和他年纪相仿的也不在少数。

    少年看着他们各个的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挑衅的、不屑的、讥笑的、看热闹的等等等等，似乎在无情的嘲笑着他，看吧，又来了一个。

    少年逃避、害怕般的闭上了双眼，可是却仍旧逃不过那群人污秽粗俗的言语。

    “呦呵，新面孔啊哥！”

    紧接着是伴随着一下调戏的口哨声。

    “雏儿？”

    另一人吸了一口，然后不痛不痒的瞟了一眼少年说道。

    “啧啧啧，小婊子，想不想来尝一口。”

    少年的眼睛眯了一条缝，正好看见一个人走近了过来，将白色的粉末凑近了他的鼻子，吓得他又紧闭上了双眼。

    “很美味的，我这里还有很多呢。”

    那人硬撑开少年的眼睛，发癫似的说道。

    “看看，看看，小脸这么嫩呢，哈哈哈哈。”

    另一人也凑近过来，在少年的小脸上没轻没重的肆意揉捏。

    “啊，我见过他，不是那个异类嘛！呸！”

    “.......”

    “哪来的？”

    “送货的。”

    “新鲜着呢嘿嘿。”

    那负责人挑了一下眉毛，扬了一下下巴，得意的说道。

    事实上是这个少年长大了，也长开了，即使佚蕖这里的环境再恶劣，生活再贫穷也很难抵挡的住少年确实拥有着一副好姿色，不少的地痞混混都盯上了他。负责人自从见了少年的第一眼起就已经盯上了他。

    他们真的很想将他染黑弄脏，看着一张白纸随他们一样沉入这快乐的深渊，简直是有趣极了，呵。

    眼前都是狰狞扭曲的笑，他们眼中都是疯狂的凶光。

    那个东西已经喂到了少年的嘴边，他被很多的人按着，动弹不得。

    他哭，他喊，他叫，他挣扎，没有用，通通都没有用！

    不要！不要！不要！

    “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嘿.......”

    “咳咳......咳咳咳.......”

    痛苦的哭泣与猖狂的笑声交织响彻在这片空间，这是一场除了少年所有人都在舞动狂欢的盛宴。

    最终，少年还是如那些人所愿，他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吸食了进去，还是用他带来的那一包白粉。

    真是讽刺。

    豆大的泪珠顺着少年的眼角滑落，掉落在地，瞬间被脏兮兮的灰尘吞噬，亦如他被这肮脏的人群污染。

    无人在意罢了。

    他生在这里，就不会有人能救他。

    飘飘然的，少年感到大脑麻痹的放松。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挣扎，也没有了知觉。

    只是好像......真的有点点快乐轰然升起，无法自拔.......

    直到清晨，少年才逐渐的清醒过来。

    少年是躺在地上的，慢慢爬起身来，周围早就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

    一切仿佛都是他出现的幻觉，少年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冰冷无比。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他碰了那个东西！

    少年无比的害怕，惶恐不知所措，可是身上的瘾好像得到了缓解，他想不起来他到底干了些什么，这让他矛盾、焦虑的，发抖。

    对于自己身上的这种未知的变化，少年自己也不清楚倒底该怎么办了。

    少年跌跌撞撞，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大脑一片空白的往奶奶家的方向奔跑回去。

    拿起院子里的水管便是朝自己的身上一顿猛冲，似乎这样就能冲刷掉一切，恢复原样。

    泪水混杂着地下井水，少年此时竟清楚的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进了屋，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不大的蛋糕，少年愣在了原地。

    “咳咳咳。”

    “孩子，昨晚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哎呀呀这怎么都湿透了，快擦擦别生病了。”

    “昨晚，昨晚送货太晚了.......”

    “来来来，奶奶给你准备的蛋糕。”

    “生日快乐啊......咳咳咳......”

    “奶奶......”

    “对不起.......”

    “什么？”

    “没，没什么。谢谢您，谢谢奶奶！”

    “这有什么好谢的，傻孩子。”

    原来在自己迷失自我，陶醉沉沦的时候，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迎来的是他的十五岁生日。

    这又一个来之不易的小蛋糕肯定是奶奶像以前一样在零点就准备好给他过生日的，可是这次他却让奶奶等了一宿，还，还吸了那个东西回来。

    少年不敢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他发誓自己以后不准再碰那个东西！

    蛋糕入口，很甜，可是这次少年却只尝到了苦涩。

    眼睛红通通的，奶奶也只以为他是开心哭的，并不知道昨晚在他身上是发生了多么大、多么翻天覆地的一件事。

    “我，我不想再去送货了......”

    “妈的，你说什么！”

    “别给脸不要脸，就这点破用处了，还不想，你他娘的乖乖给我滚去送货，信不信我打死你。”

    少年他爸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的说道。

    “嗤，别当了贱货婊子还立牌坊。你看看你自己不是很快乐嘛。”

    “乖，我可以带你享受无穷无尽的美妙极乐，呵呵小朋友。”

    “唔唔！”

    那人捏着少年的嘴巴，硬是将毒品生生的让少年吸食了进去。

    总是事与愿违不是吗。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的......

    不知不觉中，少年已经被逼迫着吸食了一个月的毒品。

    他总是会在挣扎与理智中徘徊，他沉迷于快乐，又无法脱离痛苦，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