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解_17遇萧信然(初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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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遇萧信然(初见) (第1/2页)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

    七日之后,封止在泣冥山脚下回望时,眼中所见不止传说中的魔域鬼窟,还有天际染了薄薄轻雾的温暖曦光。

    “封公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当真不再等等他?”

    落红岭看着剑客挺拔如松的背影。

    “告个别也好。”

    “不了。”

    离别总是伤情,本是萍水相逢,何必多此一举,徒增牵挂。

    封止摘下腰间挂了多时的羊脂玉佩,对着落红岭躬身行了一礼。

    “落先生再造之恩,封止没齿难忘。今后先生若遇灾祸,以白玉为信,我必飞马赶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至于莫公子……”

    剑客再度回首,看着高山绿树,花影缭乱。

    “莫公子……他予我太多,此生不知如何报答。请先生帮我传话给他,以后但凡他用得上我,只要是不违背道义之事,封止愿做他手中最锋利的剑,一经出窍,绝无虚发。”

    剑客说着,对着光明殿的方向抱拳行了一礼,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没什么特别的话,如此便走了。

    落红岭对着逐渐远去的白色小点看了一会儿,转身看见一道漆黑如墨染的影子立在不远的地方。魔教教主背靠一颗杨树,无声无息,不知何时来的。

    落红岭被他惊出一身冷汗。

    “忙完了?”

    “忙完了。”

    “他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靠着树的影子声音低沉,莫真目光疲倦地看着自己,不寒暄,不挽留,不笑。

    依然是那一身黑色烫金纹的衣服,依然长发如瀑,半披半束。依然戴着面具,顶着暴殄天物、平平无奇的一张脸。

    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清晨,朝霞,晨露,美景如诗,山水如画。

    不知名的鸟儿自窝里醒来,雀跃着鸣叫着。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恰有山风经过,把落红岭薄纱做的衣服吹得飘了起来,冷出一身鸡皮疙瘩。

    空气中蔓延过浓重而腥甜的血气,混着晨雾和露水的味道,混着草的甘冽、花的清香。

    落红岭霎时变了脸色。

    他戴着那副永远透不出脸色的面具,受了伤也不讲,虚弱用内力掩藏。如此,观不得气色,听不出声息,问不出症状。

    望闻问切!望闻问切!

    绕是自己医术超群、冠绝天下,伤者讳疾忌医,自己又如何知晓?

    莫真维持着那个好整以暇的姿势,看好友三步并作两步朝自己冲来。他的腕子被三个指头死死扣住了,本是用来把脉的姿势,可手的主人指节发白,杀人般用力。

    那指头在抖。

    莫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脑中有雾,此时此景他是见过的。

    那指头在魔教教主手腕上抖了好一会儿。过了很久,落红岭抬起头直视着他。友人绝美的双眸中冒出了火,莫真在他的眼睛里读出了震惊不解、怒不可遏。

    “你疯了!”

    “你以为我落红岭是天神降世、济世活佛?!我救你一次未必能救第二次,我当初给你丹药是以防万一,不是让你自杀的!你可知道你再多吃一粒,你的经脉就断了!”

    被骂着的人不说话,静静看着他。

    落红岭平生第二次觉得自己的医术学得如此失败,他紧闭双眼,努力调整着呼吸。

    “早知如此,那药我就不该给你。”

    魔教教主勉力支起身体。

    “那可不成,你若不给我,昨天就成了我的忌日了。”此情此景,他仍笑着。

    落红岭的呼吸被这一句话阻住,浑身如浸冰水般寒凉。

    魔教教主在剧痛中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他手指一牵,从怀中掏出了个沾了血的小物件,是个通体碧绿的陶瓷瓶子,那绿如水般澄透翠碧,顶上嵌着宝珠白石。颜色、材质、款式皆上乘。

    无论是瓶子还是瓶子的主人都让人太印象深刻,落红岭一眼就认出来。

    “是……毒娘子!?”

    莫真用干净的那块袖子细细将瓶子上的血擦净了。

    “上次与她见面还是十年前,你竟还记得。”

    落红岭想说论医术自己此生从不曾败,只此一次,当然记得。可是魔教教主没给他插言的机会。

    “从今往后,江湖上再没有你落红岭医不好的毒了。”

    言外之意是,世上再也没有毒娘子这个人了。

    “你是为了杀她才吃了我给你的丹药,那毒确是她的手笔,可……”

    魔教教主笑着将那碧绿瓶子放到落红岭手上,补上了他后面的话。“可真正害我者另有其人。”

    “二哥,我猜你不会想知道,我是如何让她在临死前开口,告诉我那人是谁的。”

    落红岭看见莫真那张寡淡的脸上露出多年前纵马时轻快的笑容。

    “何必苦着脸,你该祝贺我,那些亡魂缠着我叫我日夜不安了多少年。如今,我很快就要大仇得报了。”

    神医阻着的那口气终于呼出来,却不是舒畅的,是瘪了、萎了、xiele。他忽然想起他们三个分道扬镳的多年以前,那个没有月亮的漆黑血夜,刀口钝了,鲜血浸湿了地面。

    上天若有好生之德,就该怜悯当年那个重伤未愈、鲜衣怒马的少年。

    落红岭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半句劝阻的话。

    “你要怎么做?”

    魔教教主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落了树叶的影子,颜色更深更黑了,望不到底似的。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入了魔道就狠得下心,父亲母亲和阿茹死的那么凄惨,我若放过了那人和他的亲属,他们几人九泉之下也难得安眠。”

    晨雾渐散,日头从东方往头顶上赶,山风轻柔,林间静谧。

    落红岭听见这话便知他要杀人,所谓医者仁心,他心里却难得舒坦。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亲眼见着好友受伤中毒,家破人亡,活生生被那场剧变催成了另一个陌生的模样。莫真受了那么多苦,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然做不得像方清云一样,秉承着自身所理解的正义,站在高处大声批驳、道德审判。

    “好!你只管去做。若有需要,切莫忘了我。”

    落红岭从怀里掏出治内伤的丹药给莫真服下。魔教教主眼中的笑有些郑重了,嘴上依然调侃着。“你帮我杀人,不怕嫂夫人知道了不让你上床吗?”

    神医一边解开莫真的衣服瞧他是否被毒娘子的暗器伤到,一边笑弯了眼睛。

    “嘿,男人的事女人家家的掺和什么。那什么……我们嘴严点儿,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多少年了,还是这么妻管严。魔教教主看着他,蓦然怀念起多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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