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伊森的心思 (第1/2页)

    兰布雷德知道他们的故事已经进入尾声，阿瑟妮低着头直盯着地板，一滴一滴带咸味的液体啪嗒落地。他们沉默了好久，谁都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本就无话可说，更何况兰布雷德已经和她撕破脸。他冷漠地坐在床尾，抚摸那片被无数个精壮男人躺过的床单。他几乎没有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过，阿瑟妮温暖的怀抱只供给年轻男性。

    “我给你的项链在哪？”阿瑟妮说。

    “我不知道，但是它本来就没有用武之地。”

    阿瑟妮叹了一口气，像是病入膏肓的人那般虚弱，她已经被兰布雷德抽走所有力气。“它很漂亮，很适合你。我每次看见蓝宝石都会想起你，你的眼睛和它们一样。”

    “可是你也是蓝眼睛。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我根本不会再爱你，也不会原谅你。”兰布雷德看着阿瑟妮精致的脸，他和她长得很像，但又有很大不同。他自认为没有阿瑟妮那么端正的五官，只有眼睛最出色。但是人布雷德从来没有因为容貌受到优待，他不断被人觊觎rou体，连亲哥哥都想强jianian他。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别人眼里总是弱小可怜，他因为性别过得悲惨，但也没有坏到哪里去。他至少有衣服穿，有食物果腹，生活条件也比普通人好太多。奥斯汀想让他做笼中雀，兰布雷德可不答应。日复一日的和学习使他心灵渐渐强大，更别提他遇到伊森。伊森填满他心中那块属于爱的空缺，从此以后他变成了完美的兰布雷德。阿瑟妮在他看来像人偶，而年轻男人就是让她动起来的线。兰布雷德越来越讨厌这样的mama，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怨恨他，但总有愤怒的权利。这是他的情绪，他不想再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委曲求全。

    “对不起。”阿瑟妮说。

    兰布雷德别过脸，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用不着道歉，这无法带来任何改变，兰布雷德也不会因此和她抱在一块。虽然他渴望母亲的拥抱很久，但是明显伊森的怀里更舒服。

    他有些想念伊森，那个大男孩或许已经在他的房间里睡着了。兰布雷德希望伊森能够得到放松，他感觉他的精神总是绷得过紧。他离开阿瑟妮，正往自己房间走着，却在走廊上遇见卢克。兰布雷德的神经绷紧了，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害怕这个无耻的混蛋。

    “好久不见，兰布雷德。”卢克对他很感兴趣，迈动双腿向他走来。兰布雷德看见带给他噩梦的双手，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我不知道你会过来，我以为你还病着呢，一直躺在医院里。你的身体好像从来没好过，和我相差太多了，我应该让你看看我的肌rou。”卢克说着，竟然想脱掉衣服。兰布雷德瞥了他一眼，想要离开这里。他不怀好心，一定想当羞辱他，让他难堪。可是做错事的明明是卢克，他才是受害者。兰布雷德很想反驳，但是他的身体自顾自的害怕起来，甚至发抖。伊森不在这里，他只能靠自己完成和卢克的战争。

    “我想来探望父亲和母亲。父亲的身体如何？他生了什么病？你能告诉我吗，哥哥？”兰布雷德选择示弱。

    卢克被他的模样取悦，态度柔和许多：“他？活不了几天了，最多一个月。你别去看他，他连呼出的气都有毒，房间里脏到透顶。”

    “听起来他病得很重，希望他早日康复。”兰布雷德边说边在心里希望奥斯汀早日下地狱，脸上仍然笑眯眯。

    卢克暧昧的抚摸他的头顶：“我今晚可以去你房间吗？”

    “……抱歉，我得先去见见jiejie。”卢克的话说得过于露骨，兰布雷德又有呕吐的感觉，甚至比在马车上的更为强烈。他只能拿出奥莉薇娅作为挡箭牌，毕竟好像整个兰兹庄园只有她能阻止卢克。

    他飞快逃走，直奔到自己房里，接着锁上门。“伊森，我得和你说说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他累得喘不过气，身体依靠门板将要滑下。兰布雷德突然想起来他嘱咐过伊森睡觉，不知道他有没有照做。但是他望了望收拾整齐的床，上面没有任何人。兰布雷德在窗边的单人椅上找到伊森，他疲惫地坐在那儿，单手撑着下巴睡着。他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呢？兰布雷德郁闷地想。他觉得伊森睡在舒适的床上应该更放松一些，但是他拖不动健壮的伊森，也不想弄醒他。结果伊森听到他的脚步便醒了，在他走到面前时已经睁开双眼。

    “发生了什么？”他拥抱兰布雷德。

    兰布雷德突然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伊森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比任何毯子都能够抚慰他的心灵。但他还是觉得应该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伊森有权利知晓。“我先是去看了mama，但是发现她正在和男人……那个男人上来就调戏我，惹得mama很生气，我也是。于是我和她大吵一架。我决定以后不会再关注她任何事情，我也不需要她来帮助我。”

    “你和她决裂了吗？”

    “我想是的，我对她说了很过分的话，不过我不后悔。”兰布雷德将头轻轻靠在伊森肩膀上。

    “没关系，兰比。我支持你做的一切选择，只要是你认为没错，我也觉得它是对的。”

    “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后来我在走廊遇见了卢克，因为我不在我身边，我怕他会直接强jianian我。对不起，伊森。我以为我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可是当我他对视时，我的身体感到害怕，四肢发抖，还会冒冷汗。”

    伊森又惊又怕地抚摸他的双臂，又摆弄他的头，检查能布雷德有没有被他扇耳光或是拳打脚踢。幸好兰布雷德是完整的，没有流血和青肿。“他有没有伤害你？他骂你了吗？他的语言恶不恶毒？”伊森紧张地摇晃他。

    “我很好，我对他服软——真是屈辱，以后我一定会报复回去。卢克喜欢柔顺乖巧的我，他讨厌我用倔强的眼神看他。当时我显得格外听他的话，他才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伊森吻着他，“以后不要再单独出去了，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吧！”

    兰布雷德心情舒畅了很多，他终于放松地开怀大笑：“哦，这当然没问题，亲爱的伊森。只是我不想叫你扯进我们乱七八糟的家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远走高飞，再也用不着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以后你想去哪里生活？我们去找一个没有很多人的小村子，然后你可以在那里种许多花，还有农作物。我们可以养小羊，还可以养小猫和小狗。而我会扶着木栏杆看着你弯腰抚摸动物的样子，你被蹭得一身毛和草屑，头发更加乱了……”

    他托腮遥望远方，看着楼下院子里缤纷的花朵。伊森会喜欢这样的田园生活，因为他熟悉、依赖。而他也可以在夕阳下慵懒地依偎在伊森身边，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

    幻想中的夕阳和此时的黄昏重叠，兰布雷德迷糊地想：他们是否已经逃出来了，只是在做关于过去的梦。

    “我以为你会更想去城里……因为那里有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还有很多新鲜的职业。”

    “但是我觉得你肯定更喜欢自由自在的乡下。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以后要做些什么呢？如果没有钱，我们大概不能住在好的房子里，也不能吃饱穿暖。”兰布雷德努力思考这个问题，“或许我们可以去偷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