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11 春梦 (第1/2页)

    与伊森住在一起后，兰布雷德常常做奇怪的梦。它使得当事人惶恐又惊疑，旁观者却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用“怪梦”称呼它或许不够妥当，它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春梦”。

    事情发生在午后，兰布雷德睡午觉，他刚刚与伊森合作拼完一块大拼图。伊森随后到洗衣房里拿他洗干净的衣服，再去晾干。这段时间兰布雷德选择无聊地躺上床午睡，他也累了，和伊森在一起总是容易消耗过多精力。

    在梦中，他感到燥热与不安。有个男人压在他身上，不停地吻着他的脖颈。兰布雷德害怕极了，他想躲开，但身上那人看起来又像伊森。他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也许会伤到伊森的心。于是兰布雷德忍着恐惧和伊森拥抱，腰际被手摸得酥酥麻麻，伊森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睛，又探入腿间。兰布雷德被吓醒，身上被汗浸得湿透。他察觉到下身黏腻，第一个反应是经期。但手指摸出来没有血，只有透明的体液。没被卢克侵犯前，兰布雷德也有过自渎。那种感觉的确飘飘欲仙，直到卢克让这一切都成为噩梦。他再也不敢碰自己伤痕累累的性器官，卢克曾经用手指在里面抠挖，尖锐的指甲让yindao和肠道都布满伤痕。即使现在他经受调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兰布雷德仍无法像之前那样沉浸在自慰的快乐里。

    伊森早就晾完衣服，回到兰布雷德卧室整理地上的杂物。没多久，兰布雷德被梦惊醒，坐起来捂着胸口喘气。他的脸上黏着几缕被汗水濡湿的金发，面色苍白，胸口起伏，看起来憔悴不堪。伊森吓坏了，他扑过去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心脏疼吗？”

    他伸过手抚摸兰布雷德的胸口，试图通过揉按让他好受些。兰布雷德摇摇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伊森扶他躺下：“这样好些吗？”

    “我没事，伊森。”兰布雷德握住他的手，“我只是做了个梦。”

    “什么梦，噩梦吗？”伊森擦擦他头上的汗，安慰道，“跟我聊聊，就不怕了。”

    “我不怕，”兰布雷德嘟囔着，“我只是有一点……”

    “是什么梦？”

    “关于……嗯，我不知道怎么说。”兰布雷德眼神黯淡，他一直试着避开这个话题——他不是个完完全全的男性，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女性。这件事情伊森总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候他该怎么跟他解释？“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没对你说过一句真话”吗？可是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害怕伊森会像其他人那样厌恶他，或者觉得不正常。不能怪兰布雷德过于沉溺爱情，他的生活中除了伊森再没人给过他爱。理智告诉他应该相信伊森，兰布雷德仍然迈不出那关键一步。他认为自己的身体引来过许多麻烦，最大的一个则是来自卢克的强暴。虽然客观来讲，问题应该出自卢克而不是他。

    他没办法详细地对伊森说那场惨剧，兰布雷德很害怕伊森会因此厌弃他。

    所以他更没办法向伊森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害怕一场春梦。

    伊森只想让他开心起来。他拉开窗帘，让屋外的光透进房间。“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外面下雪啦！”

    “下雪？”兰布雷德跳下床，他似乎又恢复生机。屋外白茫茫一片，隔着窗户透着寒意。伊森从衣柜里拿来外出的衣服：“中午的时候开始下，现在路上已经有积雪了。”

    “一定很漂亮，我真想出去看看……”兰布雷德满眼憧憬，从窗户远远望去，树木草丛就像节日里的糖霜饼干。他不经常吃甜食，就像很少有机会能在雪地里打滚一样。

    “伊森，带我出去走走吧。我想，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出去走几步路。”

    “当然好，你早该出去走走啦！整天闷在屋子里，人会变得没有精神。就是现在天气太冷了，我去给你拿几件衣服。”伊森给他穿好外套，再裹上厚实的羊毛披肩。兰布雷德吸了吸鼻子，屋外的冰霜似的空气已经渗进来了。

    兰布雷德的手被伊森握着，正往上面套手套。伊森问：“等会我们怎么出去，跟瑞恩博德太太讲吗？”

    “翻窗。”兰布雷德不假思索道，他推开玻璃窗户，任凭外面的寒风呼呼地刮进来。“她不可能放我出去，她就是我父亲手底下最听话的傀儡，十多年如一日地囚禁我。对她来说这是工作，她才不会允许自己的工作出现错误。”

    “天呐，难道散散步也不行吗？”伊森惊异地大叫，边伸手护着兰布雷德，让他在窗台上踩得稳当些。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就溜出来过那么几次。第一次，我遇见了小时候的你；第二次，我遇见了现在的你；第三次则是我不得不住院治疗。还有现在，我依旧和你在一起。”他跳到室外，动作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生疏。

    伊森也紧跟其后：“太好了——我是说，能跟你相遇。但是出来走走对身体好，心情也会好些。以后我陪你，前面有个不大的湖，我们可以去那儿走走，景色很好看。”

    兰布雷德蹲下身，跪在雪地里。他挖出一捧雪，盯着看了许久，又使劲捏了捏。松软的雪被捏成一团带有指痕的冰球，融化的冰水渗入手套，兰布雷德感到冰冷刺骨。他连忙丢下那团雪，让它滚落回雪地。“伊森，”他抬起蓝天似澄澈明亮的眼睛，“‘打雪仗’是什么东西？”

    伊森被他盯得心化成一滩水，他握住兰布雷德的手臂：“快先起来，跪在雪地里不觉得冷吗？”兰布雷德跪久了有些头昏，伊森扶着他，伸手掸去膝盖上残留的雪。有些雪化开，变成水浸湿裤子。“冷吗？”伊森揉着他的膝盖，怜惜地皱着眉问道。

    “你先告诉我嘛，‘打雪仗’是什么？”

    “‘打雪仗’，就是——”他退后几步跑远些，在雪地里掏一团雪捏圆，轻轻朝兰布雷德丢去，“就是这样，然后你朝我丢，砸在我身上。你要躲我的雪球，我也要躲你的。”

    “原来是这样啊，”兰布雷德兴奋得脸红，他也学着伊森的样子，捏圆一团雪，用尽力气往伊森身上丢去。伊森没有躲开，结结实实被砸中肩膀。“对！就是这样！”他大笑着冲过来，紧紧抱住兰布雷德在原地转圈，“我的兰比真是……又聪明又厉害！”

    兰布雷德被他抱得惊叫，只是怕被人发现，立刻噤声。他还从没被人抱着转圈，伊森的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像怕他摔了似的。兰布雷德捧住伊森的脸，重重地亲他左脸，又重重地吻他右脸：“我的伊森也是！我最喜欢我的伊森了！”

    他们开始比赛到底谁更爱对方，伊森总是用直白又真挚的语言表达爱意，兰布雷德则是在第一回合便因为害羞败下阵来。他只能不断亲吻伊森的脸与唇，以此打断他迅猛的爱情攻击。他们一路往湖边走去，手牵着手亲密无间。伊森帮助兰布雷德堆雪人，他们用路边的小石子做雪人的五官，树枝做手。兰布雷德想像画册里那样，摘下围巾给雪人戴。但他被伊森阻止，只能对着不完美的雪人惋惜。“没事的，亲爱的，它不会冷的。”伊森这样劝慰他，一起坐到湖边的长椅上。

    长椅上落满一层厚厚的积雪，伊森用袖子扫开，再擦出一片干静的区域让兰布雷德坐下。“休息一下，然后早点回去，好吗？”

    “是的，得赶在瑞恩博德太太发现之前躺回床上。”兰布雷德笑道。

    “亲爱的，我在想，等到夏天我们可以来这里钓鱼。现在湖面上结冰，我不知道它结不结实，如果足够结实我们也能在上面试试滑冰。但那有些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