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丈夫灵位前我被人/寡夫门前_第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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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1/1页)

    晨光熹微,鸟鸣声起,空谷传响。

    睡在干草堆上的温恕眼皮一动,慢慢睁开。

    “醒了?”熟悉的对话,仿佛昨日重现。

    温恕笑笑,“醒了。”

    “吃点东西吧。”那人递过来一些浆果,和烤过的不知道什么rou。

    不待他说谢谢,那人又道:“现已天亮,方才我出去转了转,此地乃密林深处,多飞禽走兽,蛇虫鼠蚁,怕是难遇到人家。”

    “江流附近也许会有人家,你吃饱后我们便顺流而下。”

    “此处既是密林,飞禽走兽多,便只能在白日赶路,多我一个眼睛不便的,拖累恩公了。”温恕道。

    那人却漫不经心哼笑了声,“知道拖累就好,还不多吃点东西,以免待会上路了,却走不动。”

    温恕心知他的好意,不再多说,三两下快快吃完,两人便出发。

    那人思虑周全,知道他眼睛不便,便捡了根颇长的树枝让他拄着,自己虽会看顾着他,却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林中颇多起伏坎坷,对双目健全的人尚且是个考验,说是两人相携而行,实则是一个人单方面的搀扶。

    忽然想到些什么,温恕主动道:“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说话间已带了微喘。

    那人一只手拿着棍子打草惊蛇,另一只手上扶了一个人,走在参差不齐的山林间,理应有些费力,却听见他喘也不喘,道:“姓王,名焕。”说罢,看了一眼温恕的神色。

    温恕多少觉得自己这趟经历颇为蹊跷,这回听见这人的回答,心里倒有“果不其然”之感。

    他面上不显,又问道:“是哪个焕?”

    王焕留下的陷阱被他绕开,见试探不出什么,便轻巧揭过,不再纠缠:“火字旁,意指光明的焕。”

    温恕这才客套了句:“好名字。”

    两人又走了一段,不知是不是走得浑身发热的缘故,温恕忽然觉得连带眼周也发起热来,乃至眼睛都稍显刺痛。

    他脚步稍顿,伸手摸了一下眼睛。

    王焕注意到他的异样,问:“怎么?”

    刺痛感这时又消退,他便道:“无事,我们接着走吧。”

    王焕这人懒洋洋的,万事不过心的样子,不忧虑两人是否能找到人家,是否能获救,也不担心遇到猛兽该怎么办,还很爱调戏人,一会是夸温恕生得美,一会是要他以身相许,但搀扶他的手却从没放到别的地方过。

    他似乎没有多余的好奇心,什么都不在意,也不知情,更从不多问什么。

    温恕觉得他这人很有意思,跟他相处,其实有一种很久没体验过的轻松感——从丈夫死后。

    二人一直顺着水流往下走,渴了就饮些江水,累了就找地方歇息,如是轮转过了六七个朝夕。

    他们运气有时很好,水流不远处便能找到晚上能歇进去的洞xue,但也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比如现在。

    王焕停下脚步,并且伸出手横在温恕身前,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温恕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声张,微微侧头,大致望向身侧人。

    王焕轻声说:“前方有虎。”

    这虎藏匿在层层叠叠的草木中,加之方才他们离得远,王焕便没有及时发现。

    寻常猛虎身长约十尺,不知是不是生长于山林的缘故,他们面前的这只体型还要更大,竟达到了十数尺。

    这虎双目犀利,精光四射,即便隐在林中,也能大致看出毛发茂盛,四肢矫健而修长。

    不是好惹角色。

    它缓缓从遮掩自己的林中走出,双目微眯,身体后弓,摆出进攻姿态,朝他们龇了龇利齿。

    千钧一发。

    王焕呼吸和声音都放得很轻,尽量不惊动它:“它离我们约三尺,我们慢慢往后退。”

    二人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往后退。

    温恕在后,竭力保持镇定,他记性不错,按照来时的痕迹逐渐往后退去。

    后退一步,两步,三步,一尺。

    啪。

    一根树枝被踩断。

    说时迟那时快,老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朝他们扑来。

    王焕推了一把温恕,将他推得更远,喝道:“快走!我断后!”

    温恕于是转身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他眼睛不好,一路难免跌跌撞撞。

    不知跑了多远,终于力竭,温恕倒在草丛中,嘴唇发白,双腿打颤,心脏狂跳,满头汗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肺腑都像在燃烧。

    连胃也隐隐抽动,还干哕了几声。

    温恕眼前发黑,太阳xue一抽一抽地疼。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心中不由得记挂王焕的安危。

    他苦笑,这人连救他两次,这份恩情,怕是今生再还不起。

    恐怕还要欠更多。

    温恕叹口气,扶着发软的双腿慢慢站起来,眼前还是发晕。

    又缓了缓,视野还是一片模糊,但已能大概视物。

    不知是不是那浆果的缘故,自打吃下那浆果,他双眼竟神奇地恢复了些许,虽不如从前,却多少也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王焕不知是看出来了,还是这附近能吃的不多,这几天递给他的基本都是这种浆果。

    大概是看出来了,温恕心想,又欠了他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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