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故人冯子贤 (第2/2页)

他就想到了锦城的嘱托，锦城已经知道会有这样，朱晓也知道会有这样，却都没告诉他，要等他自己去领悟。

    找到了信，季伯常回顾四周，没发现朱晓的身影，心情有些难受，与其跟那些不知道控制情欲，无法自持守节的人住在一起，还不如跟这位朱晓洗澡，起码朱晓并不会强迫自己，也不会在旅途之中胡乱勾引其他人上床欢爱。

    真的，这些日子他洗澡的机会很少，大多都是为了提防朱晓，现在沾了一身sao出来，他闻了闻衣袖，满是天元和地泽的气息，闻之令人作呕。

    他真的想好好洗个澡。

    季伯常不想用信也不成了，拿好信便去打听如何到太平坊，长安城还是太大了，过一个坊市单凭走路都要走上半天，再加上沿路热闹的人群，胡姬胡人交杂其中实在让他有些寸步难行。他只要雇了一辆驴车，这样走还能快一些。

    “这位公子，我看你是赶考的举子，怎么不住会馆还要到太平坊去。”看车的驴倌回头看着他。

    季伯常不想让人认出他是外地人，但他好听的声音还是让别人一听就听出来南方口音，“会个朋友。”

    “这长安城我哪里没去过，你要去的太平坊也是个好去处。”

    季伯常抱紧包袱，笑了笑，“你说说。”

    “那里可是最着名的妓坊一条街，公子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谚语，太平太平，里面不平，如意如意，香xue有意。”驴倌笑了笑，看到季伯常如此面生，将他认成了要去太平坊寻欢作乐的浪荡子，“公子长得好，又是天元，那里的人怕是有福咯。”

    季伯常难得脱了虎xue，莫非又要进狼窝，他忙问了几句，驴倌只是笑，“公子莫要再问，那一处都是日掷千金的地方，哪里是我们这些脚夫能去的地方，工公子自去就知道真情了。”

    驴倌加了一鞭子，终于在傍晚来到太平坊牌坊之下，夜幕将近，许多人已经围在坊市门口准备进入，周边的商铺也十分热闹，季伯常掏了车钱便下了车，牌坊很大，上面挂了一块匾，上书“太平坊”。

    季伯常扫视四周，入夜的长安城热闹非凡，远处传来好听的丝竹声，近处则是小摊上吃喝的碗碟碰撞声和人们的欢笑声，两边店铺升起了大大的幌子和灯笼，整个坊市笼罩在旖旎的红光之中。

    他找了个小摊做了下来，点了一碗面，一个胡饼先填饱肚子，吃饱喝足之后给钱的时候才找到机会问一问忙碌的摊主，“亲吻，你认识太平坊的善财吗？”

    摊主的脸瞬间一变，对着他诡异的笑了笑，“你要找善财？”

    季伯常顿觉有些怪异，但也说不出什么来，“怎么了？”

    “公子放心，这善财是太平坊最大的青楼倚梦乡的老鸨，在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找他，都是找他手下那些风情万种的小倌儿。”

    锦城竟让他去找一个老鸨，任之初脸色一沉，看的摊主也生怕他生气。

    “公子别怕，善财最是和善，太平坊无人不识，无人不受他的恩惠，经营青楼也是卖艺不卖身的穷苦子弟，不像太平坊其他青楼，荤的臭的都往里领，你想去跟他培养的小倌亲近，还要满足他的条件才行呢。”

    季伯常听到摊主如此盛赞善财，竟也想快点见到此人，放下银两，说：“多谢摊主。”

    他就像是第一次进城的小子，在太平坊探险，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果然如摊主所说，每个人都对善财赞不绝口，都说受过善财的恩惠，夸的神乎其神，让季伯常都不免对这样一个人心生好意，即便他经营的是青楼，似乎也比会馆的那些人干净不少。

    灯影重重，季伯常被恍的睁不开眼，太平坊非常大，一条长街横穿其中，两侧并排有许多商贾，食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青楼，挂着一连串红灯笼打远就能瞧见二楼栏杆上倚着不少漂亮的妓子飘着手绢软语nongnong，其中还有不少胡姬裸露着上身双乳，娇柔作态招揽生意。

    看这样的繁华程度，杭州州府也都是比不上的，更别说安庆这样的军镇。

    季伯常当真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既然是妓坊一条街，行走在路上虽然可以闻到很浓重的香脂香粉的气味，但却一丝腥臭的jingye味道也没有，也没有那种刺鼻的天元气息和浓烈的地泽气息，跟不可能当街看到胡人按着汉家女子就地行事，将腥臭的东西弄的到处都是。季伯常只感觉到秩序井然，觉得不可思议，看到了真实的太平坊，这让他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以青楼出名的坊市。

    走了好久，他终于找到了倚梦乡所在，却不如其他青楼那般热闹，二楼也没有招揽生意的妓子，反而不断传来悦耳的丝竹声。

    “哎呀，这是哪位俊俏的小郎君！”

    季伯常寻声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