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3/3页)

眉毛，还没有开口，郭雪儿已经移开了目光，针一样刺人的视线在每位高管们的脸上公平地戳了一遍。

    「我希望各位记住，公司不是一个用来等退休的地方。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已经在公司里工作了大半辈子，劳苦功高。但时代进步了，我们若是不跟着进步，只会被时代淘汰。我们公司需要的，是能g并对工作有热情的人，假如你们哪一位觉得自己无法满足这麽基本的要求，我随时欢迎你们提早退休，或者亲自帮你们写推荐信，助你们另谋高就。」

    在这位年轻nV总裁的高压下，一众平均年龄四十岁以上的高管们不由得缩起脖子，化成了一只只鹌鹑。会议室的冷气也不及他们心里凉飕飕。

    沉默仿佛凝结成一种实T，气氛安静得几乎能听见这些高管们背後冷汗直冒的声音。整个会议室里，唯独霍怀璟仍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靠在椅背上，仿佛在欣赏一群YAn丽的舞姫表演。

    这小丫头看着是挺赏心悦目，却还没有他那个前皇帝侄子来得可Ai。他的侄子虽然是无能，但至少脾气温和，容易控制，某程度上还是挺得人心。

    虽然实际上被批评的是周芸，但他现在用的是周芸的身T。过去在蔚国，除了他那个短命的皇兄外，从没有人敢给他霍怀璟脸sE看。现在被一个连朝堂都没踏足过的小丫头当众批评，他自然是不会忍气吞声。

    「郭总说得极是。」

    他轻笑一下，用低沉慵懒的nV声打破了沉默：「不过依我看，公司最大的问题并非是员工无能……而是管理层总喜欢把马车套在马前——外行指导内行，自然处处碰壁。」

    在场几个高管都没有料到，平常总是一声不吭的「周芸」会在这种场合主动开口，而且还是在跟新总裁叫板。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属於周芸、却又与以往的周芸截然不同的脸，接着又将迷惑的目光转向了「周芸」的直属上司王大宏。王大宏也被霍怀璟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门口一眼，似在确认紧急逃生路线。

    郭雪儿眯起眼睛：「周主管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霍怀璟微笑，「我只是好奇，郭总在指责研发部延期前，是否曾看过人力资源部的报告？过去半年我们被cH0U走三名骨g，补充的却是毫无经验的应届生——这莫非是研发部能决定的？况且我们研发部的工作需要累积数据，才能得出准确有效的结果，这是对客户生命的负责，不能为了效率而妄顾社会责任。」

    「请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周主管。产品的安全X固然是最重要的，只是为了维持公司的竞争力，需要一定的革新。不然，公司倒闭了，这对社会又有何益处？」

    说到这儿，郭雪儿停顿下来，意有所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过，就算公司倒闭，我们所有人都失业了，周主管可能也不太在意。反正以你这一身的名牌，拿到二手店去买，至少也还能生活好几个月吧？」

    她的讽刺如同一道清风轻轻拂过，没有在霍怀璟心中g起半点涟漪。

    「郭总过誉了。」他回敬道，「我这些都只是普通的便宜货而已，只是郭总您可能较少接触庶民生活，没见过才认不出来。」

    1

    你这些要是便宜货，我全身衣服都脱光了送你！郭雪儿没好气地心想，表面上却维持着一副不失风度的冷笑表情，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霍怀璟像是没有看出她的想法似的，用亲切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

    「郭总您刚刚提到的创新是很好，但空有想法而无法落地，或者为了创新而创新，忽略市场实际情况和法规风险，那不过是纸上谈兵，一个不慎，甚至可能给公司带来灭顶之灾。至於您所指出的那些公司内部问题，其中确实是有需要改善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郭总是否已经准备了相应的解决方案？毕竟找茬谁都会，真要解决问题嘛……那还是得靠实g。」

    「要是周主管担心我没有能力，这一点你可以不必C心。我留学期间已经参与过三家跨国企业的专案项目，经手资金超过十亿。至於解决方案——」

    郭雪儿从自己的名牌包包里取出一份计划书，动作优雅地甩到了桌上：「全员绩效考核改革、研发流程JiNg简方案、市场调研数字化T系……需要我逐一讲解吗？」

    「不必了。郭总年轻有为，见识广博，我当然是相信您的实力。只是郭总您刚从海外回来，可能还不太熟悉国内的风土。毕竟不是所有在国外行之有效的方案，照搬回来都能成功。」

    霍怀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领导者的首要职责是知人善任、把控方向，而不是急於否定前人，彰显自己的不凡。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火候未到就急着翻锅，不只糟蹋了食材，更随时会引火上身，烧到了自己。不过这些古语，郭总您恐怕是没有听过吧？」

    火焰似乎真的烧到了郭雪儿身上，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瞬间涨红起来，怒气几乎要从细不可见的毛孔下喷薄而出。她咬紧下唇，拼尽全力才勉强忍住没有发作。

    场上那些静默不语的高管们都仿佛能看到两人眼中放S出的电光在空中交汇，激起了一道道噼里啪啦的火花。谁也不想被卷入这两个「nV人」的舌剑唇枪中，安静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出声就会被轰成Pa0灰。

    最终，郭雪儿开口：「周主管博学多闻，连古语都这麽熟悉。不过我也想送你一句现语：时代变了，前辈，现在流行的是快鱼吃慢鱼——而不是缩在壳里装千年王八。」

    1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霍怀璟眯起眼睛，在心里哼笑一声。

    上一个敢这样跟他叫嚣的人早就被他除掉，他还愁着从此以後没有了抬扛的物件。如今看来这现代生活是不会太无聊了。

    没待他回应，郭雪儿移开眼睛，目光重新扫过在场的其他高管们。

    「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希望各位能牢记我方才提到的改进事项。」她顿了一顿，又看向了霍怀璟：「我很期待你未来的表现，周主管，想必像你这样能说会道的人，在工作上也很有一套。」

    霍怀璟优雅地回道：「郭总过奖，我会设法不辜负您的期待。」

    郭雪儿回以一道冰雕似的假笑，没再跟他废话，俐落地收拾好东西，拿起包包转身走人。

    众高管如蒙大赦，鱼贯而出。所有人都默契地与最先离开的郭雪儿、和施施然地走在最後的霍怀璟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财务部的老张凑到王大宏旁边，悄声问道：「周芸怎麽回事？今天这麽勇？」

    「我也不知道，」王大宏压低声音，神情诡秘，「不过常言道，安静的人才是最危险。我劝你以後跟她接触时还是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