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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言少年回忆 (第3/3页)
他,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悲伤,仿佛被至亲的话语深深刺伤。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疲惫却依然坚定:“小然,你不能这么任性。如果你出国是为了脱离我……”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那么我只能实话告诉你,我不会答应。永远不会。” 温景然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后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滑过光洁的脸颊。 他知道,温晏决定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反抗。 这间华丽的屋子,这个姓氏所代表的一切,都成了他无法挣脱的金色牢笼。 “我之所以这样,”温晏半跪在温景然面前,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放下了所有身段,卑微地将额头抵在弟弟的手心,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迷恋和偏执,“是因为我必须照顾好你。小然,你还太小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而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危险。你想要什么?钱?权?人脉?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呆在哥哥身边……就呆在哥哥身边……好不好?” 温景然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根本不懂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那次激烈的冲突之后,温景然彻底熄灭了反抗的火苗。 他试过偷偷联系国外的学校,试过趁周予不注意溜去机场,但每一次都被温晏布下的天罗地网轻易截回。 反抗无效,逃跑无门。 既然温晏说了“想要什么都可以”,那他就彻底放纵。 温景然将无处宣泄的痛苦和愤怒,尽数转化成了挥霍无度的骄纵与恶劣。 他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只有那瞬间的、用金钱堆砌出的满足感,才能让他短暂地错觉——自己的人生,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掌控在自己手中。 顶级拍卖行的VIP包厢里,温景然慵懒地靠在丝绒座椅上,指尖随意地对着屏幕点下。 一枚起拍价几百万的稀有彩钻项链,仅仅因为对面一个富商势在必得的眼神,就被他恶意地一次次加价,永远只比对方多出一百万。 他看着对方最终放弃时铁青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1 价值千万的限量超跑,被他像丢玩具一样开出去,随意停在路边,转头就忘。 他清空整间奢侈品店,仅仅是因为店员一个眼神让他觉得不够恭敬。 一时兴起,因为喜欢某种宝石的色泽,他就买下了一座远在非洲的矿场。 夏天,他在南法的私人游艇上冲浪、划船、深潜;冬天,他飞往瑞士阿尔卑斯山脚购置的木屋,在皑皑白雪中滑雪。 他的生活被奢华的碎片填满,每一刻都流光溢彩。 而周予,始终如同最沉默、最忠诚的影子,不远不近地跟随着他。 替他处理所有琐事,为他挡去不必要的麻烦,在他醉酒时将他安全送回,在他望着雪山发呆时,无声地递上一杯热可可。 周予的存在,成了这浮华空虚生活中唯一恒定的坐标。 在长达两年漫无目的、穷奢极欲的挥霍之后,巨大的空虚感如同潮水般彻底淹没了温景然。 再璀璨的珠宝、再稀有的跑车、再壮丽的风景,都无法填补他心底那个巨大的空洞。 1 他站在南法别墅的露台上,看着夕阳沉入地中海,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茫然席卷而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那种极致的空虚感,连最昂贵的珠宝、最刺激的冒险也无法填补。 他像被困在了一个镶金嵌玉、却没有出口的迷宫里。 一天清晨,在俯瞰城市全景的公寓里,温景然穿着睡袍,看着窗外的摩天大楼。 他突然对坐在一旁安静看报纸的温晏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哥,我想进公司。” 温晏放下报纸,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判断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背后是否有逃离的意图。 片刻后,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好。你想去哪里?我让陈秘书安排。” “恒远资本。”温景然说出了温氏集团旗下规模最大、效益最好的核心子公司。 “可以。”温晏答应得爽快,没有半分犹豫,“我会让他们给你安排好位置。” 几天后,温景然正式成为“恒远资本”的高级管理层成员,一个位置显赫却并不需要真正承担核心决策责任的闲职。 1 这显然是温晏的安排——既满足了弟弟的要求,又确保他依然在自己的羽翼和视线之下。 温景然踏入恒远资本顶层那间办公室时,身后跟着的依旧是沉默的周予。 他并没有愚蠢到真的去祸害自家的根基产业,但他那被骄纵惯养出的跋扈性格和目中无人的态度,依旧让公司里许多人暗自不满。 只是,没有人敢表露半分。 无论他是对着方案吹毛求疵,还是将咖啡“不小心”泼在没眼色的下属身上,所有人都只能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尽管温景然是一个Omega,但在恒远资本,没有任何一个Alpha敢在他面前释放出哪怕一丝带有压迫感的费洛蒙。 每个人都像是被驯服得夹紧了尾巴,挂着谄媚的笑容。 因为他们都无比清楚,温景然背后站着的是谁——那个对弟弟有着近乎病态保护欲的温晏。 让这位小少爷有半点不快,无异于自毁前程,甚至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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