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冲喜小娘子_王府冲喜小娘子 第3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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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冲喜小娘子 第3节 (第2/2页)

”苏令德反问道。

    涠洲王讶然地看着她。

    她目光澄净,眼底像盛着一勺月色——她很认真。

    或许是他的惊讶取悦了她,她眨了眨眼,月色便如水波轻晃了晃。她的眉山远黛里本藏着坚毅,也藏着疏离,可当她眉眼弯弯地一笑,他就像是在阴云压境的山巅忽地见着了一朵触手可及的野花。这朵花既非弱风扶柳的弱态,也无不与俗同的清高,更谈不上什么雍容华贵。

    她只是快活地生长在人世间。

    这朵小野花偏还聪颖,敏锐地察觉出赏花人无言里弥漫的兴致、好奇与包容。她便顺着风,试探地伸出自己的枝叶来:“王爷先让医侍按阳跷脉,我去换身衣裳,就来守夜。”

    涠洲王看着她,眼角微扬。她也歪头看着他,笑容坦荡磊落。

    他说的都没错,但他大病方醒,还能记得给她体面,记得她手腕上的伤。她做不出为了自己回家,就盼着他早日赴死的事。

    更何况,她至少得撑到父兄下一次出征。那时,只要涠洲王还活着,她还是涠洲王妃,陶家必不敢再压功勋,家里才有机会摆脱陶家的威压。

    哪怕是刀尖舔血,她希望他活下去,也需要他活下去。

    涠洲王忽而一笑,温声问道:“你叫?”

    “苏令德,‘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苏令德盈盈一笑,眸如弯月:“家里人都叫我,令令。”

    “令令……”涠洲王轻念一声,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

    这名字念来活泼又轻快,走过他唇齿之间,却多了一声叹息。他对替他按压阳跷脉的医侍惋惜地道:“多好听的名字,想来是家中掌上明珠。可惜了,要嫁给我这样的人,是不是?”

    医侍是聋哑奴,依旧无知无觉地继续按压着xue位。

    涠洲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一笑,躺着任由他按。

    没过一会儿,苏令德换上了家常的衣裳走近床边,一看医侍按压的xue位,她陡然变色,立刻伸手攥紧了医侍的手臂:“你按的可不是阳跷脉。白芨!”

    白芨一个箭步冲上来,一个利落的横扫,将医侍直接压跪在地上。那医侍双目一闭,竟已自绝身亡。

    “护卫——”苏令德刚张口想要叫人,就听见涠洲王轻轻地“嘘”了一声。苏令德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困惑地看向涠洲王。

    涠洲王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方才刚教过你顺其自然,才换个衣服的功夫,你怎么就忘了呢?”

    苏令德看看地上七窍流血的医侍,又看看涠洲王,难以置信地颤声道:“王爷,有人要害你啊。”

    “那倒未必。”涠洲王挥了挥手,站在角落里的侍卫如一道影子浮现在烛火里,悄无声息地把医侍拖了下去。鲜血在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线,涠洲王神色不变,继续道:“他或许只是想探探,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半身不遂。”

    直到侍卫将地上的鲜血擦净,而门外依旧风平浪静,苏令德终于回过神来,惊愕地道:“你明知道他按的不是阳跷脉!?”

    “是啊。”涠洲王靠着引枕,眉眼低垂,声音慵懒:“那又如何呢?”

    第4章夫妻?“你娘是不是没教过你,什么叫夫……

    苏令德悚然而惊。

    她不明白,为什么涠洲王对于“活着”这件事会毫不在意。他近乎是躺着,等着被人害死。她更不明白,涠洲王明明备受恩宠,可只是个没实权的绣花王爷,到底是谁非要取他性命?

    可那怎么能行呢。

    苏令德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仍旧朝涠洲王走去:“那我来。”

    涠洲王眉眼微挑,一双丹凤眼终于透出点兴味来:“你违逆我的心意,就不怕我恼了你?”

    “怕的。”苏令德神色郑重。

    涠洲王微怔,好笑地看着她:“你既然怕,那还把手指悬在我的申脉xue上干什么?”

    “因为我思来想去,旁的医侍都不如我自己来得安心,我是一定不会害王爷的。”苏令德掷地有声地指天发誓,又悄悄地打量涠洲王的神色,发觉他毫无不快,心头稍松。

    涠洲王的视线从她莹白的手指,落到她的脸上。他将她眸中的慧黠尽收眼底,不由噗嗤一笑:“你就没想过不按了?”

    “相太医说,你需要早晚按一次阳跷脉。”苏令德认真地道:“要谨遵医嘱呀。”

    涠洲王只好温声提醒她:“可你忘了,我不想活啊。”

    “那你为什么要醒过来呢?”苏令德不假思索地反问道:“如果你不想活着,你为什么会醒过来呢?”

    生机难得,求生者方得生机。

    涠洲王眸色微深,片刻后才轻笑道:“难道不是因为你给我冲喜吗?”

    苏令德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索性照着他的申脉xue按了下去:“你说得对,我能给你带来大福气,所以听我的准没错。”

    涠洲王不知道这个执拗的小娘子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他看着苏令德落在自己脚上的手,颇有几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你这小娘子,怎么这么不见外呢?”

    苏令德谨慎地按着xue位,头也没抬:“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涠洲王一愣,似笑非笑地道:“一家人?”

    “我们是夫妻呀。”苏令德点头应着,伸手去掀他的上衣。

    涠洲王连忙伸手去挡了,只是,他刚要说话,却见她困惑地抬起头来,目光清澈地向他解释:“隔着衣服,我按不准你腰上的居髎xue。”

    涠洲王被她正直的语气震住了,倒显得他是个无理取闹的浪荡子。他无奈地扶额:“你娘是不是没教过你,什么叫夫妻?”

    “没有,我娘在我刚出生那年就过世了。”苏令德语调寻常,没有寻常小娘子顾影自怜的悲伤,以至于涠洲王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声“抱歉”。

    也就在他迟疑之时,被她寻到了空隙,撩开衣服,用力按在了他的居髎xue上。

    “嘶——”涠洲王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无奈地道:“你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苏令德抬起头来,莞尔一笑:“我知道什么是夫妻。”她的笑容里有几分狡黠:“但如今这局面,也没关系,不是吗?”

    反正他打不过她。

    涠洲王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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