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第2/2页)

受着众星拱月的「月亮」，这正是莱亚德想要的效果。

    三天後。

    法国波尔多，凌晨两点，铁锈和恐惧的味道充斥於一个废弃的屠宰场里。

    「莱亚德先生，这是误会！」

    跪在地上的男人哆嗦不止，额头的冷汗涔涔滴落。他是异能者掮客，专门倒卖稀有材料，包括那些只有通过莱亚德的渠道才能获得的材料。

    「误会？」

    莱亚德的声音从Y影中传来，凛冽得如同坟场吹袭的寒风，他缓缓走进月光照S的范围，今晚他穿着一身巴黎世家的黑sE运动装及普拉达运动鞋，一头银灰发依旧梳成气派造型，在月sE下宛若新雪洁白灿亮。

    没有了酒会上的温和笑容、没有了优雅的社交辞令，此刻的他就像一个从地狱爬出的Si神。

    「你偷我的东西，用我的渠道，赚我的钱。」莱亚德每说一个法语词汇，就向前走一步。「然後告诉我这是误会？」

    「我可以解释──」

    「不需要。」

    血Ye开始从男人的毛孔渗出，在空中形成细密的血雾。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麽吗？」莱亚德歪着头，那双血红sE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愚蠢。尤其是自不量力的愚蠢。」

    掮客想要开口求饶，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血Ye正在他的喉咙里凝结。

    「我给过你机会。上个月你第一次动手脚的时候，我没有杀你，你知道为什麽吗？」莱亚德继续说道，语气平淡无波。

    掮客双腿发软，完全动弹不得，一方面是因为极度的恐惧，一方面是他自身的血Ye已全数落入莱亚德的掌控。莱亚德摆弄他的血Ye就像捏黏土一样简单。

    血系异能者的顶点微微低头，居高临下与跪地的掮客对视。「因为我想看识相的，我想看看一只老鼠能狡诈到什麽程度，或者，这只老鼠会不会及时找到回头路。结果你让我失望了，你只是贪婪，却没有相应的智慧。」

    漂浮的血雾凝聚，形成无数细小的血刃。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的头往旁稍偏，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当人们太久没有看到血，就会忘记血的颜sE，他们开始觉得猩红君主老了、软了、被Ai情驯服了。」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似乎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血刃开始旋转，发出细微的破空声，彷佛一台构造JiNg密的绞r0U机。

    「你们想知道那些传说是不是真的？」莱亚德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温柔，这种温柔却b愤怒更加可怕。「让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传说往往b真相保守。」

    下一秒，旋转的血刃如暴雨落下。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血Ye飞溅的声音。

    莱亚德站在血泊前方，运动服上并未沾染一滴血迹，那些飞溅的血花在接近他时就自动改变了轨迹。在「血域之主」的领域中，所有血Ye都凭他意念而动。

    「真无趣，我还以为你至少能撑过第一轮。」他看着地上已经不rEn形的屍T，眼中掠过一丝失望。

    他没有留下来品味成果，乾脆地转身离开，身影遁入黑暗之中。

    第二天，波尔多的异能者圈子里私下流传着一则消息：那些自发X的「清道夫」去清理了废弃屠宰场中一具Si状凄惨的屍T，现场的血迹形成一个巨大的图案──一枚华丽的血sE弯月。

    旁边还留了一行字：「君主从未离开。」

    米兰的酒会与波尔多的屠宰场，优雅的社交名流与冷酷的Si神，完美的假面与真实的本我。

    这就是莱亚德。

    一个能在晚宴上谈论红酒年份的男人，也能在凌晨将敌人的血Ye当作美术创作。

    而最可怕的是，对他来说，这两件事并没有什麽本质的区别，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只不过一个需要戴上面具，一个可以摘下面具。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