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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 21 (第3/3页)
讲了一会儿后,她将手机递给洛坦。 “洛坦,是我。”老虎低沉的声音从电话另头传来。 “老虎先生。”洛坦恭敬地说。 “玛维她难得向我提出条件,如果你方便的话就请带着她吧。” “并不是我不想带着她,老虎先生,您愿意将房子租给我我已经很感恩了,只是晚上我要去的地方我担心会有危险。”说着,洛坦讲了一个地名。 “没有关系的,那里是我的地盘,不用担心,只是要麻烦你了。” “好的,不麻烦的,我也很喜欢玛维。” 又叙旧了半晌,洛坦挂了电话,他盯着坐在高椅上面上平静实则悬在半空的脚荡得飞快的玛维小姐无奈地投降,“好吧,我会带你去的。” 洛坦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却属于贫民窟与富人区的分割线。玛维小姐在看到他们的目的地是在一家夜店门口的时候,说实话她有些失望。她并不奢望洛坦的朋友会和他一样有趣,但起码不会是那种醉生梦死的人物。 望着五彩绚丽的灯光伴随着嘈杂的音乐从奢华的大门倾泻而出,玛维小姐无法产生一丝兴致,她不明白只是唱跳喝酒会产生什么乐趣,而且酒味很难闻。玛维小姐认为那是种正在腐烂的味道,老虎晚上也会因为帮派的事情酒醉回家,她从来不会让他靠近房间半步。 洛坦陪着玛维小姐在街的对面踢了半个多小时的石子。 “来了。”洛坦忽地站起身,玛维小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身着黑色西装头戴小礼帽的男人摇摇晃晃地从那个糜烂的环境里走了出来。 “走,我们跟上去。” 玛维小姐他们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五十米的位置,光是从背影来看,玛维小姐实在没有办法看出这个人到底在哪方面特殊到洛坦能够每天都不落地送他回家。 男人的脚步发飘,像是时不时要摔倒,而每到这个时候玛维小姐都能感觉到洛坦攥住她的手的力度加大了些。玛维小姐嘴里默念,倒数着数字,她在计算着到底这个男人需要磕绊到第几下洛坦才会冲上去。 实验过程出现差错,结果却如出一辙————在男人扶着电线杆吐出胃酸的时候,洛坦终于是板着脸走上前去。 “你还要维持这样的状态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很冷,但玛维小姐却听出了硬撑出来的做作。 “谁————谁?”男人擦着嘴角难耐地直起腰来,他的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的不好受。 “是我,K————洛坦。” 1 男人停顿在原地,眯着眼睛往前走了些。在路灯的光线下,玛维小姐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模样————长得比想象中的英俊,他的眼睛细长,笔挺的鼻梁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在看清洛坦之后,男人的嘴唇扭曲而发抖,“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洛坦舔了舔嘴唇,哪还有刚才冷酷发问的样子,“我担心你会出事......” “是吗?”男人冷哼了一声,“我就算再次被人在巷子里强jianian也不关你的事。” “这里有孩子,你在乱说什么?”洛坦连忙捂上玛维小姐的耳朵,而男人眼神向下迟疑的惊诧也证明了他才发现现场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你就是那个让洛坦变成傻瓜的人吗?” 清脆的童声在安静的街道响起,玛维小姐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样子问他,另外两个人反应却各不相同,洛坦下颌绷紧,小声嘟囔着你在胡说什么,对面的男人则投来奇怪的目光。 “你说什么?” “没什么!”洛坦抢先回答,“这是玛维————” “玛维小姐。” “————你可以叫她玛维小姐,她是我新交的朋友。” 1 “听着,”男人用手搓着眉头,“我没心情和你在这玩过家家的游戏,以后我也不希望再看到你。” “为什么?”洛坦的嗓子有些破音。 “你不是应该更清楚不是吗?”男人语气生硬,“你不是他,对吗洛坦?” “你明明知道!”洛坦向下看了一眼玛维小姐,“我只是————想做些什么......” “你不必做什么,你永远比不上他,也不会成为他。” “可......” “还需要我再说清楚一些吗,洛坦,”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洛坦,又走近些,他的眼神坚定不带一丝犹豫,“就像你现在用的名字,你的球技、气质、技术哪一点是他的,你差劲到就连笑容都不像是他的,我当时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将你认作是他。” 玛维小姐感受到洛坦发僵的身子,她喊住了背过身想要离开的男人。 “喂,坏脾气的男人,你不知道自我介绍的时候需要交换名字吗?” “桑托斯。” 1 “很好,他妈的桑托斯。” 桑托斯听到之后只是停留了一下,便又向前走离开了视野。 “你知道你不应该说脏话的,玛维。” 洛坦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玛维小姐甩过头去,“回去了,洛坦,睡前故事时间到了。” 回去的路上很宁静,直到走到玛维小姐家的门口,洛坦才若有所思地问道:“玛维,我的笑容真的很差劲吗?” “......或许是有那么不自然?” 玛维小姐再次收回她的话,洛坦是比她还要奇怪的,在被各个方面咒骂之后,他沉默了那么久重点想的居然只是他的笑容到底好不好看。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玛维。”洛坦蹲下身,笑着在她的脸上用食指“啵”地弹了一下,“说脏话还是不好的,下次注意。” 洛坦的情绪恢复得很快,在洗漱完毕之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诅丧和难过。《十日谈》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讲完了第十日萨卢作侯爵为试探妻子的贤德而做出的无理取闹、毫无逻辑的事情过后,玛维小姐好奇地问洛坦:“萨卢作侯爵已经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那么妻子为什么还会原谅她的丈夫呢?” “因为那时候的妻子在世人眼中是被动的,只能丧失自我依附男人才能生活,她们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 1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并不是想说宗教的不好,但事实证明在某段时间宗教确实是控制住大多数人的手段,特别是黑死病爆发之后,在所有人都心神脆弱,他们就会假借上帝的旨意,往往会传播或做出一些道德败坏的思想和事情。” “所以一切的源头都源自于黑死病吗?”玛维小姐打了个哈欠。 洛坦笑了笑,把她的被子盖好,“看起来是这么一回事不是吗?但其实黑死病的本身并不是起因,不如说它只是个添加剂,加快了进展。” “可是,我还是讨厌瘟疫,我不喜欢生病。” “但我并不讨厌添加剂这样的存在哦,”洛坦说,“恶的源头均来自于人心,而希望也是。” “人民无穷尽的祈祷和忏悔,换来的是近乎无穷尽的死亡,似乎就连上帝也是苍白无力的。于是他们开始清醒,发展科学、宗教改革、启蒙运动,直到我们生活在这里,这就是希望。” “这也是我热爱历史的原因,绝望的同时却又饱含希望。就像在太阳升起之前,世界会陷入无比的黑暗,但度过那段时刻,便能够见证到曙光。” 至暗时后,即是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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