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余烬与余情 (第2/2页)

…」他低声喃喃，「……还真是让人舍不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差点笑了出来。

    他，赛拉斯?瓦罗。

    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难不成，他会因为一个凡人，动心？

    荒谬。

    可他又忍不住再度俯身，低头凝视那熟睡的侧颜，感受着亚德里安身上那微微温热的气息。

    「也许，走出这扇门，你就会Si吧。」

    他的语气低得几乎听不见。

    这是他心中最合理的推测。

    也许，只是因为在这栋别墅里，他的力量受到抑制。

    又或者……亚德里安?卡l，本身就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只是自己还没有察觉。

    不管是哪一种，等他醒来，离开这里——

    他的诅咒，终究会将这个脆弱而异常的存在吞噬。

    对，这才是结局。

    「我们都知道，这是你唯一的结局。」

    他低声呢喃，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静静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顺着亚德里安的发丝，将一缕碎发轻轻别到耳後，动作细腻得几乎不像是他。

    像是，想把这一刻，刻在记忆的某个角落。

    直到，他再次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前。

    隔日清晨，天空依旧压着厚重的铅灰sE云层，大雨不曾停歇，甚至b昨夜更加密集。雨滴敲打着玻璃，发出连绵不绝的低语，像是要将整栋别墅吞没。

    亚德里安?卡l从一场沉重的梦境中挣扎着苏醒。

    睁开眼的那一瞬，他的脑海便被昨夜的记忆如洪水般灌满。

    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柔软的床铺，他的身T被一件过大的衬衫包裹着，洁白乾净，散发着淡淡的皂香。

    他猛然坐起，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乾净。

    他的心跳剧烈震动，脑海里闪过昨夜的每一个画面——

    被带上车，被拥抱，被吻，被……

    他紧紧抓着衬衫的前襟，指节泛白，呼x1开始急促。

    「我……怎麽会……」

    他下意识地按住额头，像是想要把那些不该有的画面压下去，但那些记忆却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的思绪里，盘绕不去。

    这可是……杀人犯的车。

    自己……居然还跟着那个男人来到这里，还……

    他猛地甩开被子，赤脚踩上地板，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颤抖。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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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必须离开这里。

    现在，马上。

    他捡起昨晚放在床边的包，抓着衣物走向门口，打开房门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这间陌生又充满危险气息的主卧。

    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脚步尽量放轻，心脏却在x腔里乱撞。

    刚下楼，他便听见厨房传来低低的哼唱声。

    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点慵懒，彷佛与这座别墅的Y郁氛围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让人心生警觉。

    亚德里安刚踏进客厅，目光便与站在厨房门口的男人对上了。

    赛拉斯?瓦罗，正穿着白衬衫与深sE围裙，正好将刚煮好的早餐端上餐桌。

    「早啊。」

    那是几乎可以称得上温和的声音，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像是多年的熟人间的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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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德里安愣住了。

    这是……

    那个昨夜将他b到极限的男人？

    他……居然还有心情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他x口猛然升起一GU怒火，随即冷冷开口：「我……该走了。」

    赛拉斯耸了耸肩，手中的碗盘轻巧地放在桌上，语气轻描淡写：「哦？可惜了，这雨下得很大，镇上的路已经封了。」

    「什麽？」

    亚德里安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客厅的电视。

    那上面正播报着——

    【今日气象快讯——受低气压影响，科罗拉多州多处地区暴雨不断，部分山区已传出土石流灾情，政府宣布进入紧急戒备，部分公路封锁，交通班次全面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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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视线在电视与窗外的大雨间来回游移。

    是事实。

    而且，这里是山上。

    公交车，没了。

    他就算想走，也不可能徒步离开这座深山里的别墅。

    「别这麽紧张。」

    身後，赛拉斯的声音又响起，那声音就像是某种低语，撩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反正，暂时也走不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亚德里安猛地回头，脸上写满了警惕：「我为什麽要吃你给的东西？里面有毒吗？你是打算……毒Si我？」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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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拉斯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叉子舀起一口自己面前的餐点，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还特地咀嚼了几下，冲着他挑了挑眉。

    「看见了？放心，我对你……可没那麽急。」

    亚德里安心头一颤，却又无言以对，只能站在原地，无措地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

    「坐吧，亚德里安。」

    他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念出来的时候，竟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良久，亚德里安终於还是撑着最後一丝理智，缓缓拉开了椅子。

    他坐下来，双手交握，僵y地看着餐桌上的早餐，心里五味杂陈。

    赛拉斯则是优雅地将餐具递给他，脸上的笑意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这顿早餐，终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