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上的男人_家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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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臣 (第1/1页)

    青山田庄后山上有一座青云山庄,依山傍水,林秀峰青,乃是早年前朝时期一位官员所建,二十年前李家开荒至此,发现了这座山庄,重新修缮作为接待难民的居所,农田正常复耕不久,山庄渐渐无人居住,一直荒废到现在,许多地方来不及翻修,负责山庄的李管事只得将前院正殿和后院东厢房收拾出来,供小少主居住。

    四日前李府来人传话,主家要来人常驻青山田庄,着人备好房间仆人,等候主家亲临。

    李管事心中揣摩,一时想不出主家来的是哪位,只得吩咐心腹前去二里外等候,一见来人即刻来报。

    李梁等人轻装上路,因羽化道长之言,只带着一名贴身侍从和四名家丁,乘一辆牛车前往田庄,一路慢行至青山脚下,一行人停下休息。

    不一会儿贴身侍从阿文端着一碗药汤走近车厢,轻声唤道,“少主,咱们到青山脚下了。”

    李梁缓缓睁开双眼,山路难行,这幅身躯难得未曾作妖,竟一直撑到青山下还未发病。

    阿文扶起李梁,服侍他用完药躺下,回道,“百米外有人监视,应是山庄中人,要除掉他吗?”

    李梁眨了眨眼,似是还未睡醒,“不必理会,天黑前到达山庄。”

    “是。”阿文低声回道。

    “少主吩咐,天黑前到达山庄。”说完,阿文拿起自己的干粮吃了起来,好像丝毫未察觉到远处的窥视,其余家丁听完加快速度,不一会儿重整队伍朝山庄方向前进。

    远远隐约瞧见一道身影向着相同方向跑去。

    山庄里,李管事点完人候在大门前,自己则走到紧闭的侧门,偷着门缝中的黑影问道,“来的是哪位?”

    黑影并未回话,轻轻扣响青砖,“哒、哒、哒、哒”肆声。

    李管事皱眉道:“怎么会是他?这时候李怀德不会贸然弃子,不要贸然行事,一切等主上吩咐。”

    黑影无声退去,李管事在茅房走了一圈,朝大门走去。

    日头逐渐西斜,李管事等人终于看见远处不紧不慢的牛车,徐徐停在了大门前,阿文无视跪了一地的仆人,抓住牛绳,放下脚凳,厢轿里半天不见动静儿,仆从们面面相觑,一刻钟后,阿文察觉到不对劲,翻身上车,只见车里的人早已昏死过去,鼻翼两侧的鲜血浸湿衣肩。

    阿文惊恐地探了探李梁颈侧,微弱地跳动从指腹传来,阿文爬出车厢,大喊道:“快去传郎中,少主他昏过去了。”

    仆从们连忙爬起,朝山庄最近的村子奔去,李管事急忙拉住两人将少主移入东厢房等待诊治。

    “康郎中,小少主是否无碍呢?”李管事一脸紧张的神色,阿文跪坐在床榻边擦拭李梁脸上的血迹,听见问话也看向康郎中。

    康郎中闻言并未回答,把完脉又轻轻捏过李梁的指骨,按压了几处xue位,起身拿过药箱,“小少主是饮食不当导致的脾胃不和,加上春日干燥,有虚火旺、脾胃虚之症,要静养为主,饮食为辅,多食粟,煮的软糯些,温热服用,切忌食快,心忧。”

    “这是方子,都是温补的药材,一日两幅,”康郎中把写完的方子递给阿文,“还是多劝劝少主不要太过忧心,四季不同,景色亦不同,漫漫长路管他如何变化,四季仍是四季。”说完,康郎中背起药箱跟着门口的仆从离开。

    李管事连忙说道:“仆去送送康郎中。”欠身离开厢房。

    阿文吩咐门口的家丁不许打扰,旋即锁住房门,从掏出怀里的竹筒叩下一粒药丸融进清水里,给李梁服下,看着他原本暗沉的面色慢慢红润,阿文放下心来,出门熬药。

    田付村外,刚学完规矩的刘木朝刘林指了指后山,刘林略微点头,缓慢走进丛林,刘木磨蹭了片刻,撇了眼身后举止鬼鬼祟祟的刘森,抬脚进入另一条通往后山的路。

    刘森拿着缝制好的衣服去找阿娘,窥见刘木和刘林一前一后跑进后山,匆忙丢下衣服跟了上去,进山后却只见刘木一人,不见刘林,停下脚步,“大哥引我到此处是为何?”

    刘木闻声顿住脚步,但并未转身,而是加快脚步,笑道:“你跟上来不就知晓了。”

    刘森见状思虑几番,觉得刘木应该不是戏弄他,加快速度跟上刘木,又问道:“怎么不见二哥?”二哥身手那么矫健,该不会是去探路了吧。难道后山除了小少主还有什么宝贝不成?

    徒手攀上树枝,重新确认完方向,刘木低下头道:“刘林现在已经到家了,你上来,给你看样东西,”爬树啊,抬头望了一眼高耸的树梢,刘森攀着藤蔓窝在树杈上,顺着刘木的手指方向看去。

    树林外的草棚里,一个长驴脸和一个蛤蟆脸立在黄牛两侧聊些什么,刘森只觉眼睛受到了污染,视线恍恍惚惚,刘木揪着刘森的手臂一拧,离魂的刘森重拾视线盯住两人,冲着刘木摇了摇手。

    刘木记下两人的谈话轮廓,拉着强撑的刘森回到地面,快速离开。

    回到家的刘森反常的没有盘根问底,刘木也没理会他,拿上枯叶和刘林出了门。

    “......来的是李家那个重病的小儿子李梁,怕是已被李怀德当做弃子扔出来了,主上的计划不会受到影响。”

    “还没进庄子就发病昏迷,看来这个李梁活不了多久,但死人更利于我们行事,教里要不要......”

    “放心,用不到教里,东西已经用上了,一月后你就离开庄子吧,洛阳的布局也该进入下一步棋了。”

    教?什么教?明恩教?断魂教?江湖邪教不少,刘森一时之间想不出两人的来历,主上?主上?断魂教话事人从未在人前现身,倒不曾传出主上这人,或许这人一直隐藏在背后。刘森一想到小少主被人加害,直气得浑身颤抖,报恩还来不及,先有碍事的人来搅局,想是日子到头了吧。

    商量完后续变更的计划,刘木端着阿香婆婆亲手做的麦芽糖回了家,刘森气上头来不闻窗外事,混乱的世界里突然闯进一碗麦芽糖,年岁尚小的老幺没抵挡住来自恶魔哥哥的美食暴击,提前一步回到人间。

    “大哥太坏了,我还正生气着呢,怎么可以用阿香婆婆诱惑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大概就是刘森这人吧。

    刘木伸手勾住碗边,语气阴沉地威胁道:“你不吃,阿林还想吃呢。”面对“强权”刘森毫无嚣张气焰,“哥哥,我错了,二哥肯定还有一碗,这碗一定是最爱我的大哥为我留下的,阿森也最爱大哥了。”

    放下糖碗不再逗他,沉声道:“想到是哪家干的了嘛?”刘森边吃糖边回复道,“就那么几家,但我想,断魂教可疑性极大,他们的老大一直未现身过。”

    “嗯,吃完漱口,早点睡吧,明天或许会有意外也说不定。”

    山庄内,李梁服药睡去,阿文拿出一床小被倚靠脚踏揉着酸胀的眼睛,环视房间各个角落,扑灭窗边的熏香球,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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