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光》如愿以偿（十） (第3/20页)

 秀策流极是坚实，一旦空地被他围好，再难攻破，佐为经历现代的洗礼，这厚实的风格不但保留了下来，更融加了现今积极进取的JiNg神，杨海与他黑来白去，感到他棋招绵密JiNg妙，一棋与一棋之间息息相关，环环相扣，全是活棋的法门，不禁想：的确是日本最Ai的下法，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提过我半个子，虽然我居下风，但看他下棋真是舒服。

    洪秀英与高永夏对胜败的气息极敏感，看杨海只是与这个fujiwara「手谈」，好像也不那麽在乎胜负，一来一去都风度翩翩，洪秀英虽是局外人，却急得跟锅上之蚁一样，不住口地叫：「杨先生快反击！」

    高永夏不发一言，却是冷笑着想：我只要说一句话，杨先生就要忍不住开始跟他对杀了。

    下到中盘中，再怎麽不愿意也得攻防，杨海仍是不疾不徐，稳妥应手，高永夏见时机已熟，便道：「杨先生现在是先手，攻左边的大龙有机会，快点先毙了他左上的棋子。」他对敌方的薄弱处相当敏锐，他说能拿下，那就是能拿下。

    杨海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洪秀英已经怒叫：「永夏！你……你不能这样！」

    观棋不语是基本修养，喊个「快反击」或「加油啊」是无伤大雅的，但像高永夏这样直指哪处棋子、如何处决，却是大不合宜，洪秀英气得脸都红了，高永夏还是嘻嘻地笑，他为报下午之仇，大发孩子X情，存心捣乱，才不管什麽修不修养，杨海瞪他一眼，不去理会，转回目光想继续下棋，眼光却总忍不住飘去左边，他连忙压抑心神，照着自己的原意下了，佐为应手，高永夏又说：「他准备要活棋了，左边和下边一旦活了，目数要有三十目以上，现在左边还没有活形，来得及……」

    「永夏！」

    杨海仍处下风，自然而然会去找取胜之道，但被高永夏这样嚷嚷，眼光就不停地往他指点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原意？如果是庸手在旁边这样乱喊乱叫，杨海当然可以无心理会，偏偏这高永夏的建议全都对症，让人不舍不听，他说的方法越管用，杨海的心魔就越盛，根本没办法按照己意下棋，终於忍不住回头怒道：「高永夏！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赢的棋没有意义！杨先生，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不可能靠自己赢了，我们一起对付他吧！」高永夏站起身来，一整衣衫，准备出手。

    杨海更怒：「这不公平！你太犯规了！快闭嘴！」

    高永夏微笑道：「这盘棋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了，你是用什麽方法得到这个对弈机会的？好好想想吧。」

    杨海跟洪秀英一理会过来，不由得脸sE铁青，洪秀英叫道：「永夏！你太卑鄙了啦！」

    高永夏淡淡地说：「没错，我想出来的方法是有点卑鄙，但我毕竟没这麽做，真正这麽做的人是杨先生。我说的不对吗？杨先生。」

    杨海咬咬唇，忽然想通了，咬牙切齿地问：「高永夏你……是想报下午的一箭之仇吧？！」

    高永夏笑得灿烂，眼角却带有杀气：「这亏还没完全讨回来。」

    他的笑容真能让人不寒而栗，杨海吞了口口水，高永夏看看棋局，沉Y了一会儿，想着：……如果真的是那个sai，就算现在我来帮杨先生，也未必能赢，但是如果能够说动杨先生跟我一起联合攻他，应该有胜算。

    「……杨先生……」高永夏扬起了一个无害至极的「天真」笑容：「你想不想看看这家伙全部的实力？」

    杨海又吞了口口水，答案当然是想的，但是高永夏肯定又要提出一些让人「不齿」的方法，他左右为难，竟不答话。

    他们相持不下，这段空白对佐为而言真是莫名其妙，他哪里想得到另一端也正两军交战？这杨海是他在网路上目前所遇最强的对手，棋风也颇得他的欢心，他是下得心花怒放，对於棋局的节奏也了如指掌，但现在对手却停在了奇怪的地方，佐为忍不住心想：……这下一棋的应手须想这麽久麽？难道他有甚麽奇怪的打算？

    这样一想，又忍不住兴奋得双眼发亮。

    果然高永夏道：「我们一起对付他，一定可以b他拿出全部的实力，你如果不答应也可以，只是我想说什麽就说什麽，你要我闭嘴，或是要我滚蛋，我是没办法的。」

    杨海这时才在心里哀叹：下午时如果只有秀英来就好了！

    他不得不接受高永夏的提议，就算高永夏不跟他联手，但在旁边指手画脚、罗哩罗嗦，他又怎能好好下棋？

    高永夏综观局势，思考了良久，不说洪秀英，就连杨海都开始惧於他沉凝的杀伐气势。高永夏的计算极快，在这段时间已经想了数套血路，手指在萤幕上与杨海商量过了，口气仍是轻描淡写的，杨海听他的见识，不禁惊慑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这……这几招都好狠……如果把sai的棋让给我下，我九成活不了棋，sai……sai会怎麽应呢？

    他已经认定fujiwara就是sai，连腹诽也称眼前的fujiwara为sai了。

    高永夏看他惨白着脸不答话，微笑道：「杨先生，这几棋你觉得怎麽样？」

    「嗯，嗯，厉害。」

    杨海照着高永夏的意思下了，但相隔许久的这一棋风格陡变，佐为立时察觉，只是错愕：……怎麽回事？这一棋是什麽意思？

    他哪里想得到刚刚跟他手谈的「谦谦君子」，已换做了一个屠戮残酷的杀手？照旧行棋。

    虽然是齐二人之力攻敌，敌方也混沌不知，但高永夏心存必胜，绝不放过，才不管对手知不知道，再过几手，杀手虽未到，但佐为已经察觉杀意，心中大惊：他怎麽突然变心？……啊！不妙！是另有高手从旁攻来！

    他的棋感灵敏，马上想到这绝不是一个人的棋，而是另有其人。

    杨海跟高永夏这样联手，b之进藤光跟佐为和桑原所下的那局双人棋，简直是占尽便宜，「厚颜下流」，只要杨海愿意，他们不只可以交谈讨论，还能互补不足，可说是合中韩之学来攻佐为；杨海一开始虽不情愿，但实在想看sai的全部实力，这又是在网路里，真假也没人追究，拿这fujiwara当作人工智慧来对付，又有什麽关系？想了一想也就慢慢释怀了；高永夏更是蛮不在乎，除了胜负之外，这局棋本来就没什麽能让他烦恼的；洪秀英则是好气又好笑，不住口地碎念，高永夏杀得正欢，哪里理会他。

    佐为虽然不怕多人来攻，但他信守规矩，面对对方这样「作弊」，不免又疑又怒，心想：这虽然是网路，但好歹是对弈，你多人这般合力，岂非违反棋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与我对弈的人是君子，看来不然，这世道果然坏人多多，我要跟阿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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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路原本就是黑白不明、是非不清的世界，这也不是原先说好的正式b赛，不少人也会多对多地对弈研究，根本不能说是作弊，其实只要他愿意，他也能拉「帮手」过来，这一番抱怨实在是迂腐得可Ai，就算说给进藤光听，进藤光也会一笑置之，最多就是再跟他说现实跟网路的不同罢了。

    杨海杀棋的力道和眼光都不及高永夏，高永夏连下了几棋，节奏甚快，他都cHa不下去手，只有瞪着眼睛、直吞口水的份，佐为左上的未活之棋果然遭高永夏巧妙杀取，洪秀英忍不住拍手道：「漂亮！」

    高永夏微微一笑，却是心想：左上拿下了，但这个对手的决策做得好快，舍小取大，左边的大龙已经被他活了。我为了杀他左上